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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记油坊案终于告一段落了,这案子虽然结果简单,但破案的过程却是曲折离奇,谁会想到一个被认定死掉的人,竟然是带一个岁数都能当奶奶的妇人私奔呢?
张浩元最后做的判决也只不过是判了姬大力一年苦役,并且由牛氏赔钱给宝井村,支付宝井村的村民再打一口井的费用,并且,如果宝井村的村民这段时间有得病的,汤药费也要由牛氏支付。
牛氏算是着实破了一大笔的钱财,不过,对于牛氏来讲,这一切也算是值得,因为不久之后,吴家老姑娘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儿子,长得和姬大力着实的相像。
这个孩子被牛氏起名叫牛继祖,继承的是牛家的祖业,是她牛氏的孩儿了,和姬大力以及吴氏统统无关,吴氏靠着她吃饭,自然不敢说什么,而姬大力还在做苦役,也不敢说什么。
整件案子里面,倒霉的是宝井村的村民,但他们终究是得了赔偿,而最倒霉的是焦肥六,这个滥赌鬼如果不是跟踪姬大力,想要抢一笔的话,估计还不至于丢了性命,好死不如赖活呀!
牛氏只希望等姬大力刑满释放之后,一家人再好好地过日子,牛记油坊之中,再响起姬大力那嘿嘿的加油声,再加把劲儿,就可以出油了,嘿嘿,加油!
牛记油坊的案子破了之后,足足过了半个月,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新的人命案子,但这也不能说万年-县的治安有多么的好,因为没有人命案子,可别的案子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甚至一天好几起,但不涉及人命,张浩元都不需要亲自处理,自有手下人代劳。
至于张浩元的婚事,也紧锣密鼓地安排上了日程,按着张文两家的意思,在下一个月寻一个黄道吉日,就要把婚礼给办了。
文家的太夫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文舒专门从长安请了御医给她看病,御医也是无回天之力,治是肯定治不好太夫人的病了,但判断出太夫人还能活多久,这个却还是可以的,至少还能活三个月的时间。
文太夫人自己是不知道的,文家也没人敢和她说这个,反而在文太夫人的催促下,加紧筹办文胜男的婚礼,文太夫人每天有点事儿琢磨,精神反倒是有所好转,文舒估计,挺过文胜男的婚礼,那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张家也是着急,张迟和侯氏都明白,万一文太夫人去世了,那文胜男至少得耽误一年时间,一年时间内肯定不能成亲啊,名门贵族对于守孝这种事情很看重的,那不就耽误事儿了么,所以能早点儿办了婚礼,那就早点办吧,反正张家也不缺钱,就算再仓促,也能办出一场豪华婚礼来。
张迟是万年-县的县令,而张浩元是县尉,父子同衙,都是长安城里最接地气的官员,对于达官显贵来讲,也许县令和县尉不算什么,只能说是基层官吏,但对于普通百姓还有商家来讲,那张家父子可是了不得的存在,就算是巴结,也怕巴结不上呢!
得知张浩元大婚,城里的无数家的商号都行动起来,打算给张家送礼,礼物不能轻了,得让张家父子记住自己啊!
当然,礼物轻了也能记住,不过这种记住恐怕是后患穷的!
东市有一家大绸缎店,店名叫永昌盛绸缎庄,这家店在东市算不上最大,估计连前十都排不进去,但也只是因为绸缎庄位处东市,如果不是在东市,而是拿到其它城市去,那么永昌盛绝对是第一流的大店,甚至在洛阳都可能成为最大!
永昌盛的东家名叫罗保昌,年近半百,虽然已过壮年,但精神也还仍旧非常好,体力也相当的不错,能吃大肉,能喝烈酒,而且酷爱去歌舞坊,各地风情的舞姬都是他的最爱,甚至有些俊美的少年,也深受他的喜欢,常常以教这样的少年读书为名,半夜留下少年和他过夜,美其名曰挑灯夜读。
而罗保昌的弟弟罗保盛,却和兄长截然相反,罗保盛不喜暴饮暴食,也不喜欢听歌看舞,从来没有四处找妇人消遣过,至于说到俊美的男孩子,他更是从来都不喜欢的,更不要提大半夜的教俊美少年读书了!
但罗保昌虽然行为不检,但他做生意厉害,而且为人强硬,否则也不可能在东市的绸缎生意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罗保盛虽然是一个行为检点的人,但在做生意方面却是真的不行,而且罗保盛主张把东市的生意关掉,把绸缎庄卖掉,然后在城外多买一些田地,靠向外租田,拿田租过日子。
罗保昌总是笑话弟弟,说他胸无大志,竟然认为拿着田租过日子,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实在是太可笑了,他们可是生活在长安,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不好好享受生活,竟然想着去乡下当地主,这也未免太没追求了。
罗保盛也知道自己算不上是有本事的人,所以凡事也都听哥哥的,兄弟两个感情极好,他俩年纪都不小了,但却一直住在一起,并没有分家。
罗保盛依附兄长生活,当然万事都得忍让,不过,他还是和嫂子乔美娘关系处得不是太好,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人口多了,也不会总是太和睦的,但不也一样过日子么!
这天的午夜之后,罗保昌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里,被丫环扶着回到卧室,却没有看到妻子乔美娘,他便大声嚷嚷,叫乔美娘来伺候他!
罗保昌喊的声音太大了,把整个罗家的人都给吵醒了,大家都知道罗保昌回来了,而且还喝醉了,并且有耍酒疯的预兆,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往罗保昌住的院子里来了,连路过都不敢,深怕被大老爷把酒疯撒到自己的头上。
罗保昌大声吵闹,一开始是叫喊着人名,虽然含糊,听不清喊的是什么,但他是在喊话却是能听得出来的,过了好一会儿,他就开始乱叫,叫的声音还挺大的,但也只是乱叫,完全是耍酒疯的样子,屋里还有声响发出,可能是在摔东西什么的吧!
罗保昌向来脾气很大,尤其是在他喝醉了之后,有几次甚至是拿着剑乱比划,吓得谁都不敢靠近,所以除了必须要过去伺候他的人之外,几乎谁都不敢去看看他在喊什么呢!
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罗保昌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大家这才能接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