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表哥

一抹桔梗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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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千昙浅笑出声,眸中的潭水逐渐浑浊,已经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

    命脉被捏在手心,自己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一次都不曾。

    “也是,国公爷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事情,是属下一时多虑。”

    赵国公似乎很愉悦,伸出手拍了拍左千昙的胳膊。

    “本公之所以欣赏你,就是因着你识趣。”

    书房的门被敲响,赵国公抬眼望去。

    “何事?”

    “国公爷,宫里来人了。”

    赵国公看向左千昙,同他点了点头。

    “好,本公这就出去。”

    左千昙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一片悲凉,阎王爷到底片刻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千昙走吧。”

    赵国公已然起身发出了邀请。

    左千昙微微颔首,被迫欣然接受。

    两人到了前厅,便看到了惠安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周海。

    赵国公老远便出声,神情和蔼。

    “周公公,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周海躬身回应。

    “奴才奉陛下的命令过来请国公爷入宫。”

    赵国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怎会如此巧,本公正想着写折子请求面见陛下,可是心里又打鼓,不知陛下愿不愿意给本公这个机会,谁成想陛下便把机会送来了。”

    周海低着头,轻声附和了一句。

    “那是挺巧。”

    赵国公走上前,朝着周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走在前头,左千昙沉默的跟在身后。

    “如此本公便和周公公一起,只是不知陛下唤本公何事?”

    周海依旧低着头,脸上的情绪半点没有变化。

    “国公爷抬举奴才了,陛下的心思奴才怎敢随意揣测。”

    赵国公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哎。”

    周海眼观鼻鼻观心,假意问了一句。

    “国公爷为何叹气。”

    赵国公看了身后的左千昙一眼。

    “哎,不提也罢,全是本公的错处,是本公没有约束好下属。”

    周海亦是回头看了左千昙一眼。

    “国公爷可是要带着他入宫?”

    “本公要亲自带着他向陛下请罪。”

    赵国公说完一脸悲痛,眼中满是惋惜。

    周海心里明镜似的,不再说话,他已经打了配合了。

    两刻钟后,赵国公带着左千昙到了金銮殿。

    赵国公一进到殿中,不等惠安帝先行发问,就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

    嘭!

    顿时金銮殿中回荡着赵国公磕头的声音,赵国公未语眼眶先红。

    “陛下,臣有罪,臣管束不严,无颜面对陛下,请陛下责罚。”

    “陛下,臣有罪啊。”

    赵国公说完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祝朝润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自己的脑门已经开始痛了,赵国公这头还挺铁的,声音挺脆。

    不过赵国公这么快就承认自己的罪行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祝朝润疑惑的看向老泪纵横的赵国公。

    惠安帝原本想发难的,被赵国公这一架势给堵了回去,他看向周海。

    周海对上惠安帝投来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赵亮,你是承认自己的罪责了?”

    赵国公点头。

    “全都是成管教不严,所以下属才会犯了这等子错。”

    惠安帝神情开始变得严肃,直勾勾的看着赵国公。

    “陛下,微臣已经将人带了过来,任由陛下处置。”

    惠安帝开始皱眉,这是要推卸责任?

    “这是何意?”

    “陛下,臣的幕僚公报私仇,私自让府中的护卫去报复侯夫人,他眼见事情藏不住了,刚刚才跟臣坦白。”

    惠安帝眯起眼眸,定定看着跪着的赵国公。

    “你是说糖茗记闯入贼人一事,全都是你这个幕僚策划的,你全然不知情。”

    “老臣不是不知,是刚刚才知道他如此胆大妄为。”

    惠安帝看向赵国公身后的左千昙,眸中的情绪不言而喻。

    “果真如此?”

    “的确如此。”

    “那你为何这般做?你与侯夫人有什么仇什么怨?”

    左千昙跪在地上,身子笔直。

    “陛下可还记得侯夫人之前敲登闻鼓所为何事?”

    惠安帝拧眉,他自是记得。

    “朕自然记得。”

    “那许长生是草民的表哥,草民自幼没了母亲,父亲好赌,是姑母怜我孤苦无依,将草民接回去照看,表哥大草民十岁,从草民记事起,便是在表哥的背上长大的。”

    “姑母家穷,表哥有半块饼子,都要将一大半分给草民,为了给草民换口吃的,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

    “可以说没有表哥,便没有草民的如今,而侯夫人轻易两句话就要了表哥的性命,自此兄长一般的表哥离草民而去,这叫草民如何不怨,若不是草民势微,草民定会亲自斩杀侯夫人报仇。”

    左千昙说着眼眶逐渐通红,眼中一片厉色,真像是恨透了苏竹卿。

    “所以草民就想让护卫去糖茗记投毒,只要有人吃了糖茗记的糕点而死,侯夫人怎么也逃不过。”

    惠安帝的手放在龙椅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似在辨明左千昙话中的真假。

    沉默半晌,没有质疑,没有再次问询。

    赵国公的脑门开始冒汗,手指逐渐收紧。

    “可是据副统领的审问,那群会黑衣人并没有说投毒的事情,而是说要去找一个重要的人。”

    赵国公心中骇然,祝朝润还是快了他一步,心中更加骇然,面上却半点不显。

    “草民怕事成之后国公爷怪罪,所以编了这个借口诓骗护卫。”

    惠安帝看向一旁的祝朝润。

    “护卫的手中可有任何毒药?”

    “不曾。”

    惠安帝看向赵国公,赵国公不敢对视,转头看向身后的左千昙。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真话,你是想让你一家老小都陪你下地狱吗?”

    左千昙的脸色白了两分,握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陛下,臣句句属实,护卫的指缝就有毒粉,只要他们将手往面粉中或者其他食材中搅动一下,计划就会成功。”

    “如果你想下毒,你只需派一个人即可,为何要几个?”

    祝朝润还是有些疑惑,很少见大批量下毒的。

    “草民觉得侯夫人运气好,怕事情不成功,想着每一样食材都沾上毒粉,就无法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