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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捂住嘴巴,“可我这样还如何回到青丘去?我爹爹和阿姐见了又该怎么想我?”
元朗道:“你在我打上这印记之前就应该考虑清楚。”
“可我怎么知道你这印记去不掉啊?”
元朗眼睛一沉,“那这还怪我了?”
元朗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知这天底下有多少妖怪想成为我揽月阁的灵兽?”
尽欢看着元朗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得那火气从心口拱上了喉哝。
尽欢恶从胆边生,一字一句道:“元朗,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尽欢陡然间便出了原形,化作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她脚下一动,往上一窜,猛地窜上了元朗的脸上。
爪子一亮。
只听见元朗一声闷哼。
尽欢直撞得元朗手里的杯盏碎裂一地。
变故来得太快,谁都没有料到这尽欢竟然真的敢动手。
只听见锦玉和身后的仙娥们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夜神大人!”
元朗哪里知道这狐狸说变脸就变脸,只看见眼前一黑,一只雪白的狐狸便撞了上来。
尽欢倒是聪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就会使阴招,她混乱之中对着元朗的脸就挠了一下。
她似乎知道元朗要秋后算账,也不敢太过造次,就这一爪子下去,随后便“嗖”的一声跑了个没影。
锦玉连忙冲身后的仙娥们说道:“快去把尽欢姑娘追回来。”
随后她又上前查看了元朗脸上那一道如指甲盖大小的伤痕,一道细密的血线拉开。
倒也伤得不重。
锦玉仍是心惊胆寒,“夜神大人受伤了?”
他本来方才已有察觉,只要一掌尽欢便会元神俱灭员神俱灭,可不知为何到最后他却收了掌。
这狐狸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此刻元朗经锦玉提起,才察觉脸上有一丝疼痛。
元朗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个小伤口。
随后一看手指上有一点血红色的血珠子。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似乎生气了,又似乎在笑,他声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语,“这小狐狸是炸毛了吗?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锦玉看着元朗的脸色试探性的问道:“夜神大人不生气吗?可要奴婢抓了尽欢姑娘回来?”
元朗摇头,“不用。等会儿她自然会回来。”
锦玉又问道,“大人为何不告诉尽欢姑娘,其实她手背上的印记是可以去掉的?”
身边的人却静默无语。
元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仿佛回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一样。
他的脸色很淡,良久才道:“这狐狸骗了我这么多次,我骗她一次,公平得很。”
其实尽欢早就后悔了。
她哪里不知道大魔王的厉害?
要是大魔王刚才真的想动手,她尽欢早就收拾收拾去下辈子了。
可是她心中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笃定——元朗不会对她动手。
于是尽欢强忍着这么多天的怒气,终于全部都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只觉自己从未如此强硬过,竟然连夜神大人都敢叫板。
她既觉得畅快,又有些后悔。
毕竟她在这偌大的九重天宫里,除了元朗,一个人一个妖都不认识。
更何况她还需要元朗的帮助找到白音姑姑的长明灯。
可她已经把元朗的脸给挠了,元朗肯定生气。
指不定元朗现在就在揽月阁里坐着,等着她自投罗网。
尽欢越想越觉得后悔。
她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骂道:“团子啊团子,你究竟在干些什么呀?现在撕破了脸,难不成要灰溜溜的跑回去?也太丢人了。”
其实尽欢离开揽月阁之后并没有走多远,一则是因为她不认识路,二则是这天都快黑了。
这天宫里戒备森严,尽欢虽然手背上顶着元朗的印记,可却不敢造次。
于是她非常没有骨气的在离揽月阁百米之外的距离停下。
她躲在一处墙底下默默的抠着手,等着时间一分一寸地游走。
看到天黑得差不多了,九重天宫里华灯初上。
估摸着这会子元朗应该冷静下来了,她此刻回去也不会觉得太尴尬。
于是尽欢决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悄咪咪的回到揽月阁中自己的房间。
岂料刚走进揽月阁中,夜色渐黑。尽欢远远的撇见了一个人影站在树下。
那人身着一身白色薄纱,身姿曼妙,手里提着一盏宫灯。
她安静地站在树下,似乎在等人。
尽欢看见那人好像是锦玉。
尽欢心头有些生气。
大魔王可真小气,不就撞了他一下,还让锦玉在这里守株待兔。
她算是看出来了,大魔头锱铢必较。
于是尽欢悄无声息的绕到她背后,试图换一条路回到自己房间。
岂料她那点道行哪里是锦玉的对手?
这刚走两步呢,就听见锦玉柔柔的唤她:“尽欢姑娘回来了?”
尽欢被抓了个现行,觉得有些尴尬,她摸了摸脑袋,“锦玉姐姐特地在这里等我吗?”
锦玉却只字不提她逃跑的事情,只是笑着问道:“今儿个尽欢姑娘在九重天宫里玩了什么,怎么到这么晚才回来?”
尽欢笑呵呵道:“就到处逛了逛。”
她余光看向元朗书房的方向,却见他的书房之中亮若白昼,显然还没有入睡。
莫不是在等着她?
尽欢一边看锦玉的脸色一边问道,“夜神大人还没睡吗?”
锦玉摇头,“起先还在等着姑娘,只是方才揽月阁来了客人……”
锦玉却是欲言又止,下意识的看了尽欢的脸色。
尽欢哪里管这些,只听见元朗不再找她算账,便觉逃过一劫。
她兴冲冲的往房间里面赶,余光一瞥,却看见元朗到书房门口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那是个极其年轻的宫娥,提着灯笼,恭顺的站在门口,想是那位客人的婢女?
尽欢不由地多了个心眼,却看见元朗的书房门窗紧闭。
屋内亮着一盏油灯。
窗户上倒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身形高大,而另外一个则曼妙多姿。
一看便是个女人。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竟是一点都不避嫌?
不知为何,尽欢心头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拉扯着他,让她迈不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