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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脾气大的很，抱着元兰的手不撒开，梗着脖子大喊：“你放屁，元姑娘明明是我们掌柜的客人。”
元兰被左边拉一下，右边拉一下，差点被扯成两半。
“停！”
元兰面前那个少年，问：“你家掌柜是谁？”
少年指了指一旁的建筑，道：“就是咱们金玉楼的掌柜，元姑娘你上次来，我们掌柜还热情招待了你呢。”
“我们金玉楼是平安县最大的酒楼，元姑娘你要是和我们做生意，银子肯定少不了你的。”
另外一批人不乐意了，恶狠狠的瞪着少年：“放你娘的屁，你们金玉楼也就门面大点，哪有我如意楼卖的火爆，你有空先多招揽几个客人吧。”
“元姑娘，你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如今显然是我们如意楼生意更好，和如意楼做生意才是最佳的选择。”
元兰被拉扯着，算是看明白了。
这两家是竞争对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还没来得及插话，几个人先吵了起来。吵到兴起的时候，甚至都顾不上元兰，非要争一口气似的脸红脖子粗。
路人见状，一边摇头一边看戏离开，仿佛对这场景早已习惯。
元兰满头黑线。
看来这两家店常年吵架啊……
“停停停！”
元兰实在听不下去了，耳朵都要爆炸了，再吵眼看他们就要动手，连忙过去将两拨人分开。
“要和你们老板做生意的人，是我，你们要吵架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好吗？”
两拨人停下来。
刘胜的人骂的气喘吁吁，“行，那元姑娘你就说说，你到底要和谁做生意！”
赵德生手下的那个少年也不肯放弃，目光死死盯着元兰：“我相信元姑娘应该能分辨好坏，我们金玉楼不会让元姑娘失望的。”
元兰：……
她后退两步，眼珠子转了几圈，故弄玄虚道：“这实在不好办呐，不如这样，两位老板我一起见见，这样也好做决定不是？”
大家一听元兰这么说，下意识觉得元兰要坐地起价。
可眼前被对家盯上，自己要是不跟着过去，可能就会被对家压一头。没办法，大家只能回去通报给自家掌柜。
没一会，在街角不起眼的小茶馆里，便出现了两位互相看不顺眼的掌柜。
元兰笑眯眯的给两人添茶，“承蒙二位老板关爱，小女子这点小生意被二位看上，是我的福气。”
先来一句奉承的话，安抚了两位的情绪，大家的思绪逐渐放到正事上。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如意楼想在你这采购黑菌子，元老板你看出什么价。”刘胜是个直接的性格，半点不饶弯子。
赵德生在旁边嗤笑一声，不急不缓道：“刘胜，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元老板找你谈生意，你可是放话说不和人家做，现在又来说这些。”
刘胜脸色顿时一变。
赵德生不愧人称笑面虎，笑呵呵的一句话直接扎心，刘胜气的脸都红了。
“你又比我好几分？别看你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当着元老板的面收了人家的菌子，转头还不是给丢了！”刘胜丝毫不留情面的说。
既然要开始戳短处，那就谁也别谁面子了。
赵德生反应比刘胜还大，颇有些气急败坏，愤怒的指着刘胜，“你……你无耻，你信口雌黄！”
刘胜得意的笑，句句扎心：“我信口雌黄，这满大街的人都看着呢。”
“不过还真得多亏你把那菌子给丢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说着，刘胜看向元兰，认真道：“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如今想来实在后悔。元老板要是不计前嫌，我愿意出高价购买！”
赵德生一听这话，急了，“我愿意比他还高的价！”
两人都不想让对方占这个便宜，一来二去的都不是为了黑菌子，完全是为了打压对手。
元兰听的耳朵嗡嗡不停，实在忍不住了，道：“二位先听我一言。”
“二位都是开店做生意的，目的都是为了挣钱。但一味的打压对手，并不会让自己的生意变好，反而还会因此而影响市场，甚至导致两败俱伤。”
两位掌柜脸色微变，有些不太开心的看着元兰，“你想说什么？”
他们都是做生意多年的人，这点道理心里自然明白，被元兰一个小丫头片子提点，自然心里不爽。
“何不双赢呢？”
“双赢？”
元兰点头，道：“如意楼价格实惠，装修简单，走的是亲民路线，老百姓都吃得起，所以日日宾客爆满。”
“而金玉楼呢，门面大，装修豪华，出的菜品也精致多样，明显是走的高端路线，专门吸引有钱人过来。”
“你们二者虽然都在一条街上做生意，但其实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受众群体，本质上是没有竞争关系的。”
两人听完，一时有些沉默。
如意楼虽然客人多，但由于价格便宜，所以一天下来挣的钱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多。而金玉楼虽然客人不算多，但来的都是一些有钱人，一天下来收益也还可观。
只是因为同在一条街上，又面对面极近，所以两家互相看谁都不顺眼。
元兰一番话，让较劲已久的两人，茅塞顿开。
“元老板的意思，是要为我们两家都提供黑菌子？”赵德生聪明，一下就明白元兰话外的意思。
元兰笑了笑，道：“我也是做生意的，有人买我的东西，我自然高兴。”
“虽然你们二位愿意为了买断我的供货权而提价，但我不愿做这样的事，本质上你们也不必为了打压对方而提价，所以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眼下两人掌柜嘴里说着出高价，但其实只是一时气性上头。等他们冷静下来，便会觉得出高价买断，是不划算的做法。
这对元兰来说没有益处。
赵德生没说话了，摸着胡子思索了会。
片刻后，赵德生抬头看着元兰，圆鼓鼓的眼珠放出生意人的精光，“元老板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说话真是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