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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廷在别墅陪安安玩了一上午,吃完中饭,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他才先行离开。
我很感激他,但除了说谢谢,暂时没办法做任何事。
“像一个梦遥不可及,一碰就碎了一地”
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拿出一看,这是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通,来自程锦时的电话了。
他,还是头一次这样着急地找我。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名字,犹豫了一瞬,终是接通了。
“你在哪里?”男人应该是刚抽过烟,嗓子有些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小希,程漾对你出言不逊,我会好好教育她的。回家吧,嗯?”
我默了默,“家?你所说的那个家,是属于你的,甚至也许是属于秦雨茗的,唯独,与我无关。”
“我和她只是纯粹的生意伙伴,或者,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嗯?”
他没有生气,语气仍旧是少见的耐心,至少,他很少对我这么温和。
我鼻尖一酸,“怎么样我都不会信,程锦时,我们只能离婚。”
我已经站在了万丈深渊的边缘,我想要自救。
而唯一的办法,是离开他。
他似是在压抑着怒气,声音沉了一些,“你肚子里的孩子和安安,都是我们的结晶,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我自嘲地勾起唇角,原来,他这么着急只是为了孩子
“不劳你费心,我可以照顾好孩子。”
说罢,我不待他说话,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孩子
到头来,我们之间的牵绊,只剩下了孩子。
刚挂断没两秒,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以为是程锦时又打了过来,我看都没看就准备挂断。
视线扫过来电显示,我动作微顿,划下接听键,冷声道:“有事?”
“当然有事,你说说,你有这么大的好事,我当然要打电话来恭喜你啊!恭喜你,终于脱离苦海,要和锦时离婚了!”苏珊珊挖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还以为她打电话过来,会是什么事,没想到是来幸灾乐祸。
“就算我们离婚了,获利的人好像也不是你吧,你能得到什么?”
谁都有资格看我的笑话,她苏珊珊没有。
她得瑟地笑了两声,讥诮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劝你啊,要离就痛快点,赶紧离,不要占着位置。”
“离不离都不关你的事。在秦雨茗面前,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难不成还以为,我离婚了,你就能嫁进程家?”我冷声嘲讽,无处发泄的憋屈有了出口。
她杨高声调,怒骂,“你说什么?!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我不算什么,但我目前还是程锦时的太太,你这么和我叫嚣,是以什么身份?小三?哦不对,小三都轮不到你。”我毫不留情地反击。
“宁希,我要撕烂你的嘴!!”她暴跳如雷地嚷嚷,尖锐的声音像是恨不得震破人的耳膜。
我把手机拿开,等她嚎叫完,才重新拿近,低声冷冽地开口,“下次,是我撕烂你的嘴。”
“你,你说什么”
在她不敢置信的声音中,我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程锦时和林芷说了什么,接下来的两天,就连林芷,都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让我带着孩子回去,我想都没想,态度坚定地回绝了。
她当我是什么,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么?
为了防止她们再打电话过来,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了,一心一意地陪着安安,也纾解自己的情绪。
这天,我吃完晚饭,陪着安安玩了一会儿玩具,便带他上楼洗澡睡觉了。
可能是因为孕肚越来越大,我很容易觉得疲惫。
我先哄着他睡了,才去洗澡,随后躺在他的身侧,眼皮渐渐厚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热
迷迷糊糊中,我觉得自己的手臂仿佛揽了一个火炉一般,烫手得很。
兴许是出于做母亲的直觉,我瞬间清醒过来,“啪”的一声打开台灯,睡眼惺忪地看向安安,他小脸通红,我伸手一摸上他的额头,顿时吓了一大跳。
安安发烧了!
我不敢随便给他喂退烧药,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沈宴廷和我说过,他就住在离我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但这深更半夜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他。
程锦时如果他在,就好了。
我暗骂自己不争气,一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他。
我犹豫了一会儿,赶紧给安安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抱着他离开别墅。
一出门,我被刺骨的冷风冻得有些哆嗦,却没忘记把安安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边全是高档别墅,很少有车进来。
我抱着孩子一个劲地往外走,走了十几分钟,仍然没有一辆车经过。
我急得掉眼泪,实在不行,就给沈宴廷打电话吧
就在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时,有一辆出租车迎面开了过来,我喜极而泣,连忙伸手拦车,“师傅,麻烦送我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哎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带孩子去医院?真是运气好,要不是碰上我从机场送客户回来,你估计得冻傻!”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性格很是直爽。
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
我也一时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和司机说,我丈夫喜欢别的女人,而我,被婆婆扫地出门了么。
不管哪一件,当着一个陌生人,我都觉得难以启齿。
司机像是猜到什么一般,在我下车时,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让我感觉自己的心,比这冬天的夜,还要冷上几分。
到了医院,我带着安安去了急诊,测完体温、抽完血,等验血结果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朝我走来。
是程锦时。
他出门时似乎很着急,只穿着家居服,外面套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柔软地垂在额前。
整个人,不但没有因此显得邋遢,反倒难得的柔和了几分。
他走过来,声音里满是焦灼,“孩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