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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儿明显怔了一下,却倒也聪明的什么也没说,她若急于解释,反倒更像是在掩饰,但若不又沉默不语,那也跟默认一样。
所以她说还是要说,只是得掌握好一个度,这什么时候说,说什么,都需要思量。
苏浅雪看着她,一点儿也不着急,她就喜欢这枣儿冷静沉着的样子,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她一直都认为,这蓉儿忠心是有,但心思太浅,并不适合帮忙做些什么。
可这枣儿不同,这枣儿能遇事沉着思考,不骄不躁,让她很欣赏。
只可惜,这样好的人才,没能一开始就在她身边伺候,被人先占了,她现在还得想办法,慢慢将这样的人才收服,为己所用。
不过,她也没多大的信心,毕竟这样虽然是她想要的,但是心思太深,更难掌控了。
所以她也只是想要尽最大努力争取一下,不行就算了。
“太子妃,奴婢听不大懂您说的话,奴婢一直是在大云侧妃宫里伺候的,不管什么事儿也都是大云侧妃吩咐的。”
苏浅雪笑了起来,枣儿的这个回答她很满意,没想到这原本只是打算通过这枣儿,来惩治一下云曦梦,却不想还有意外收获。
枣儿见苏浅雪笑,心里顿时没了底。
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直也都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很规规矩矩的。
“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我累了,你先退下吧,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吧。”
枣儿一愣,她在来这苏浅雪这儿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失去这条命的,可兜兜转转这么久,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她不禁看了那苏浅雪一眼,当真是捉摸不透苏浅雪心中所想。
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人,让人完全想不到她在想什么。
枣儿自认为她对于那些主子的脸色,都能很好的琢磨透,所以从来都是很轻易地讨得主子的欢心,可为什么这苏浅雪,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到底是这苏浅雪太过单纯,根本就什么都没想,所以才看不出来,还是这苏浅雪心思比那无底洞还要深,所以看不出来?
枣儿一点也想不明白,但她知道的是,她不能在这儿想了,既然苏浅雪让她走,她走就是了。
至于后面会如何,或者说,至于后面苏浅雪会不会反悔,又来要她的命,她倒也不怕,反正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只是,没能要了云曦梦的命,让她很不甘心。
“多谢太子妃开恩,奴婢告退。”枣儿站了起来,弯着腰就准备离开。
苏浅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忽然想起来,这大云侧妃已经回去了,你若回去,只能是往枪口上送,所以,你要么就回你真正主子那边去,要么就先留在我这儿,你自个儿抉择吧。”
枣儿脚步一滞,她就说这苏浅雪怎么这么好心放她回去,什么惩罚也没有,原来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呢。
这云曦梦现在肯定恨死她了,她回去的话,云曦梦一定会想办法整死她的,所以苏浅雪虽然放过了她,但是她把云曦梦得罪死了,云曦梦一定气的在寝殿等着她回去受刑呢。
可若不回去,若是从苏浅雪的两条路里选一条,回真正主子那里,岂不是直接告诉了苏浅雪,她在替何人卖命么?
可若她留在这儿,那不就是在告诉她真正的主子,她已经另投其他主子了么。
所以不论她回去还是不回去,还是回真正主子那儿去,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三个相较只能择其后果轻一点的。
回是不能回云曦梦那边了,回去只怕会被弄死。
而真正主子那边,也不能去,因为主子反复提醒过她,一定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然而她那主子隐藏地再好,却也还是被发现了。
只能说这苏浅雪实在是太聪明。
所以,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留在苏浅雪身边。
想到这儿,枣儿才恍然大悟。
这苏浅雪当真是厉害,看似放过她了,却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方才苏浅雪就说想要挖墙脚,可她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然而现在,她想忽略却忽略不了了,她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
之前是做好打算,要跟这云曦梦“同归于尽”的,可现在苏浅雪放了云曦梦,然后又来放她,看着像是觉得这苏浅雪有多宽宏大量,但也只有枣儿明白,是这太子妃心思太缜密,太深沉了。
简直防不胜防。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原以为要死了,可现在不仅不用死,而想要杀的人也没有死,她就舍不得死了,所以,相比较之下,她肯定只能倾向于留在苏浅雪这边了。
“怎么,这么难抉择么?”苏浅雪半天不见枣儿回应,又问道。
枣儿只得是重新转过身来,恭敬地说道:“还是太子妃思虑周全,奴婢觉得,还是先留在太子妃这儿吧?”
苏浅雪笑了起来,“嗯,当然可以了,等蓉儿回来,让蓉儿给你安排安排吧。”
“谢太子妃。”
“退下吧。”
枣儿弯着腰低着头,这才真的离开了,出了这殿门口,她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云曦梦回到寝殿,反复问着珠儿,“枣儿那个贱婢回来了没有?”
珠儿摇着头,“还没有。”
“竟然还没回,我都回来这么久了,她也该回来了。”
“也许,太子妃没有饶她呢,所以她才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