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师说一

顾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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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闪身将赵敏挡在了身后,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惊疑地朝四周看了又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时纠着的心才稍稍舒缓了些。

    “怎么啦?”赵敏拉了拉我的手臂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去食堂吃吧……”说着就拽起赵敏的手臂快步朝校门口走去,将中学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该有的矜持完全抛到了脑后。

    “你抓疼我啦。”赵敏挣脱了我的手,一边被我半推着往回走,一边接着问道,“到底怎么啦?”

    “到学校里再告诉你。”我疑心重重地向身后瞟了一眼,极不耐烦的说道。

    可能是见我神情过于紧张,赵敏也不再说话,只是主动加快了步频。我始终挡在她的身后,直到进了学校我们才慢下脚步,我把刚才的举动和之前在她们班里做梦梦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她说了一遍。

    “还记得《泰坦尼克号》吗?”我以为她会笑话我迷信,没想到赵敏在听完我的一番讲述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她一边向耳后捋着头发一边说道。

    “《泰坦尼克号》?记得啊,怎么了?”我皱了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当时我问你,‘你会像Jack对Rose那样用生命来爱护我吗。’你说你不知道,但今天我知道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杜撰我的话,也许是为了句式,也许是忘了,也许是选择性记忆……

    赵敏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接着说,“‘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今天才算是读到心里了。”

    听到赵敏这么说,我的内心是温暖的,但须臾之后不禁扪心自问——我当时为何会那样奋不顾身第一时间把她保护起来呢?

    想来是因为对梦应验到现实的恐惧,这种恐惧难道不是来源于那颗害怕失去的私心吗?我的奋不顾身只不过是对于害怕失去心底挚爱的一种冲动,而这种冲动也只是在抚慰那一刻内心深处对于预知即将失去的恐惧。

    我只爱我?但这种绝对自私的爱在赵敏看来却又那般纯粹无私,肯定受得起她的赞许。所以我性本善,人性本善?

    我只爱我?如果当时梦中遇见死神的人是自己,那我在面对梦应验到现实这种恐惧的时候,会否直接躲在赵敏身后?

    因为那时害怕失去的人变成了自己。这不也是对害怕失去的一种原始冲动吗,这种冲动不也是在抚慰心底对预知即将失去的恐惧吗?只不过恐惧中害怕失去的对象改变了而已。

    那彼时在赵敏眼中的善岂不就变成了永藏在我心里的恶?所以我性本恶,人性本恶?但我更觉得性本冲动,人性的善恶其实来源于对突如其来事物的刹那冲动。

    所以人性的善恶并不是对立的、矛盾的,而是以一种不确定性合理存在于未知并非虚拟的冲动之中。

    就像我们在古人世界里也并非虚拟,而是存在于不确定的干预之中,未来人之于我们也应是。今天看来它对量子力学倒是一种很好地宏观解释。

    虽然那一天的立冬实质上就像食堂的饭菜一样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于我来说它却是注定要在记忆里烫下烙印的一餐。

    一些事没有发生就是最好的发生。

    关于通缉犯的事后来就没了下文,日子久了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习惯,除了我。因为每天晚自习后和赵敏一起放学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生活习惯。

    说到通缉犯,当时的另一件事充分体现了人民警察的英勇与智谋。

    说是北方一座城市有一位交警在路口对一可疑车辆进行盘查的时候被其驾驶员驾车拖行数百米后致死。

    听说这位交警本可以躲过死神邀请的,但他却选择了紧紧抓住车门不松手,在他倒下后可疑车辆驾驶员逃之夭夭。

    对于这位因公殉职的交警当年许多同学都像我一样,将其树为榜样,由衷地敬佩,但也有人觉得他太傻——干嘛不松手,非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还有极少数的人就比较过分了,即使我已经刻意用“极少数”来作修饰语,也没被允许在这里复述他们的观点,可想而知有多过分了!

    就在新闻里报出这一举国震惊一幕后的第三天,我们可歌可泣的人民警察就在云缅边境将肇事司机捉拿归案了。经审问,此肇事司机正是被通缉许久的偷车惯犯并早有命案在身……

    “哎,大师!”我的同桌朱渺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轻声地说道。

    “干嘛?”我转过头哑声问道。

    “呶。”朱渺向侧前方努了努嘴。

    我沿着朱渺努嘴的方向看去,正瞧见政治老师严实微笑着抓起华尧美放在书桌上的左手一边轻抚着一边说:

    “华尧美,你来回答一下什么是价值,好吧?”

    华尧美红着左脸(我的位置只能看到她的左半边脸)站起身来,顺势将左手从严实的两掌之间拽了出来,回答道:

    “价值是指一事物所具有的能够满足主体人的需要的属性和功能。”

    严实并没有因为华尧美的挣脱而表现出不悦,他只是推了推玻璃上尽是圈圈,装着如酒瓶底般厚厚镜片的眼镜,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专属于他的招牌式微笑,就连眼角的鱼尾纹也无不昭示着他的慈祥与和善。

    “很好,请坐!”他轻抚着华尧美的肩膀说道,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走回讲台,热情洋溢的继续讲解。借着他声音的掩护我们又窃窃私语起来。

    “哎!猪,你是不是特别期待严实的提问?”我戏谑道。

    “我可没那福气,别笑,你也没有,我们的价值对于严实来说需要买张机票飞趟韩国才能体现出来。”朱渺低着头盯着课本一本正经地小声说道。

    “韩流中那些花样美男可千万别让严实遇到,他那厚厚的酒瓶底可不一定能分的清公母,被他辣手摧花那就悲剧了。”

    “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