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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刘心说他是叱咤名流馆的老板。”水沄接着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我离开医院就去队里报道了,听同事说的。”
“哦!”水沄指了指旁边接着道,“那个穿警服的就是你校友兼同事吧?”
我转头顺着水沄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像木桩一样杵在那儿的,除了郝仁还能是谁。
“嗯。”我点了点头。
“那你们忙吧,我先回家了。”
“回去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看着水沄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莫名的孤独之感油然而生,就像离开绒球的蒲公英,只能随风而行,随遇而安。
我朝郝仁招了招手,回过头来踏着棕红色大理石地砖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向门诊大厅走去。在自动感应玻璃门向两边平移而开的瞬间,小跑过来的郝仁刚好与我并肩而行。
这时间门诊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我和郝仁乘电梯直接去了五楼,从电梯里出来,经过洗手间的时候,刚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穿着便衣的大头。
大头瞟了眼一身制服的郝仁凑近我的耳朵道:“明岗都撤了,你怎么还把他带来了,他还穿着警服?”
“你先下去吧,在大厅等我。”我一时语塞,囧的不行,忙回过头去对着正不知所措的郝仁说道。
“你不是来换岗的?”大头搂着我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
“不是,我跟仇队申请来看看情况。”
之后彼此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并肩走着,来到重症监护室,大头轻车熟路推门而入,我也快步跟了进去。这是一个套间,里面还有一道门,门里面才是所谓的重症监护室。
这时大头已经签完了字,将纸和笔推到我面前。我看了一下,把名字签在了在访客一栏。被换岗的大刘和小张业已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大头和老李。
我走到观察窗边审视着重症监护室,里面的人虽然嘴上戴着呼吸罩,身上连着一堆仪器端线,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但在其床头边心电机显示屏上平稳跳动的红绿波纹却昭示着他暂时逃离了鬼门关。
看到这些,再加上刚才门诊楼前和水沄的谈话,以及话痨大头的解释——这家伙手机里拨出的最后一个号码是110啊!我完全明白了便衣内岗的存在意义。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大头还不忘提醒我一遍便衣内岗的要义。
我重新回到依然空荡的门诊大厅里,并没有发现郝仁的身影,打了电话才知道他正在车里等着。
片刻之后我在来时下车的位置上了车,汽车前轮经过医院大门口的减速带时轻颤了一下,就在后轮震感传来的前一刻,我的肚子不急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抬腕上推衣袖发现已经12:35了。经过我的指点,车子在“胖哥羊肉汤馆”旁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前我把外套脱下放在车座上,脱之前我顺手指了指郝仁的上衣和帽子。我见他不解,于是半开玩笑地说:
“你一身警服去吃饭会吓到老板的。”事后想想我当时只所以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能是因为不想郝仁因为夹谷来安慰我吧。
刚一进店胖哥就扯开了嗓门笑嚷道,“还是老规矩,中碗米粉羊肉汤外加两张酥饼,咦,长风怎么没跟你一起?”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胖哥接着又道,“长风昨晚还在我这叫外卖呢。”
“昨晚几点?”我忙问道,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希望今天不在店中的胖嫂是因为昨晚的通宵营业而在家里休息。
“差不多快到十点了。我当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了。”我一时眼花以为希望红了脸,其实它仍是一堆死灰。
郝仁和我一样,只是不要酥饼。因为已经过了饭点,餐馆里没什么人?,两碗羊肉汤很快就上了桌。
开吃前我起身去盛了勺酱豆(盛完酱豆后我顺便付了餐款),酱豆是免费的,但要自己动手。盛器是一种特别小的碟子,它有专属的名字,但我忘了。
大家常常用“色、香、味俱全”来形容让人大快朵颐的美食,此前我也一直很认同,但今天在“色、香、味俱全”面前食不甘味的我要再补上一点“心情”。
饭后我们去了度风口,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之后重又回到局里。
我们回来前技术科的鉴定报告就已经出来了。我从老耿手上要来鉴定报告,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他之前和我说的事故经过过于笼统了。报告主要内容大致如下:
经分析黑色的SUNNY车先是和未知在逃的某某蓝色车(从SUNNY车身上附着的蓝色油漆判断)相撞,接着又被“夹谷长风”的LAVIDA车在没有任何刹车的情况下追尾撞翻,双双滚下山谷的。
由于LAVIDA车在滚落过程中油箱泄漏,起火,其驾驶者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从车辆所有者,以及司机身上遗物判断,死者疑似夹谷长风,为确实死者真实身分已申请基因鉴定。
看到这里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立马多了一分希望。下面还有一些现场取证时拍的照片。我的目光停在了一块金表的照片上,表身的背面赫然刻印着“林依依”三个字。
“林依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审视了一遍。犹如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由上到下透心凉。
就在这时装在裤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伴着一声轻叹,我机械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随意一划,顺势附在耳边,听筒里传来一句温声细语的女生之音,
“喂,是小虎吗?”声音甚是急切。
“嗯,是我。”我有些颓然地答道。
“你赶紧到长风这里来一下吧,他家招贼了。”
“噢……好,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做,立刻带上房门到电梯口去,别挂电话。”?我先是愣了一下,立马连珠炮似的说道。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砰”的一下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