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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棱”坐起,跳下床就往门口跑。
半路被三叔追上,帮我穿好了鞋子。
打开门,外面站着个满脸惊恐的小护士。
“骆小姐,纪耀扬发疯了,扎了一针安定,不管用,李医生不敢再给用药,让我赶快找你过去”
我睨了三叔一眼,冲出陪护室,直奔隔壁病房。
甫一进门,就看到好几个医护人员围着病床。
低沉的呜咽声铺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满是绝望。
我跑到床边,一眼望见耀扬的瘦脸,五官扭曲得有点吓人。
他的下肢是动不了的,上肢也只有右臂能稍微活动,即便如此,医护人员还是上刑般摁住了他的手脚。
“都放开他,你们放开他——”我咆哮着,拉开了李医生。
李医生的发型都乱了,略显狼狈,“骆小姐,这太反常了,必须控制他的行为活动,否则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让我来处理好吗?求求你们,都放开他!”我克制着情绪,尽量礼貌一些。
李医生叹了口气,让医护人员们住手。
这时,耀扬认出我来,哭得更加凄厉。
他幽幽地望着我,眼中全是伤痕,是那种被辜负之后的怨咎。
我贴近床边,俯下身子,柔声喃哄,“耀扬,心心没走!心心就是太困了,到隔壁休息去了”
“你骗我”他止住哭泣,气声愈发低沉,“你不想要我了——”
“没有!没不想要你!”我捧着他的瘦脸,与他深眸对视,“当年,是你把九岁的心心带回了家。从那时候起,你就是心心最亲的人。心心怎么会不要你呢?”
他的眼瞳左右游弋,“这辈子都不会不要我吗?”
“是的,这辈子都不会。”我伸出手臂,把个枯瘦的上半身捞在了怀里。
蓦地,几个模糊的字眼传入我的耳中。
我怔了一下,缓缓把他放回床上,然后看向李医生,“对不起,打扰诸位了。耀扬没事了,各位回去休息吧!”
李医生点点头,没说什么,带着医护人员离开。
安静了片刻,耀扬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气声粗顿,“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不走?”
——床尾,三叔袖手而立,脸上隐现好整以暇的神态。
听到耀扬的问话,他缓步走到我身边,轻扯唇角,“骆骆,跟你弟弟介绍一下我吧!”
事已至此,我也觉得有必要把三叔正式介绍给耀扬。
遂,微笑浮面,“耀扬,他叫蒋少恭,是我的男朋友。”
三叔跟着颔首,“你好,耀扬。我和骆骆还没结婚,你暂时不必唤我作‘姐夫’,叫‘三哥’即可。”
我嗅到了宣示主权的味道,极浓。
耀扬的脸色却冷成了霜,“你,滚出去——”
“你说什么?”三叔好像没听懂似的,颊边带笑。
我却看见了他瞳子里的怒涛。
“三叔,可能陌生人会让他缺乏安全感,要么,你先回隔壁去歇着吧!”我翘脚对他耳语。
“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难道不需要尽快适应吗?”三叔寒起了嗓音。
耀扬立刻嘶声回他,“谁说心心要嫁给你了?我,不同意!”
气氛就这么坏掉了。
我扯扯三叔的衣角,希望他能退一步。
但,这个男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纪耀扬,你只是骆骆名义上的弟弟。就算是她的亲生父母,也无权干涉她的婚姻自由。懂吗?”竖起眉毛,寒色铺面。
“我说不准嫁,她就不可以嫁!你信不信,我就是有这个权力!”耀扬瘦得脱相的脸上也渗出了冷意。
两个男人锱铢必较,谁都不肯相让。
我的脑袋忽然炸裂般疼痛。
捂着额头,弯下腰,只觉得天旋地转。
三叔关切地把我搂在怀里,“骆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放开她”耀扬嘶声命令,喘息不停。
“没看见她不舒服吗?前不久才受了一次伤,还没有彻底好利索,现在又要熬夜照顾你,她的身子骨能受得了吗?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三叔厉声质问。
耀扬顿时蔫了下来,“心心”
三叔把我横抱在胸口,“纪耀扬,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让她踏踏实实地睡一觉。至于你我之间的问题,以后再说。”
语毕,抱着我往外走去。
“照顾好她”隐约的气声传了过来。
“骆骆是我的心头肉,岂有不好好照顾之理。你赶紧闭眼睡觉,别添乱!”三叔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出门。
我头痛欲裂,眩晕得厉害,只能乖乖窝在他的胸口。
被放在陪护室的床上,不适感稍微得到了缓解。
“骆骆,告诉三叔,你现在什么感觉?”喃音入耳。
我闭着眼睛,“头疼,晕”
“八成是缺觉导致的。”三叔徐徐叹息,“好生睡吧,再熬下去会出事的。”
我摸到了他的大手,“你陪我睡”
“好!”他窸窸窣窣爬上床,把我裹在了怀抱里。
安稳,恬然,温暖。
这一觉实得像昏厥一样。
清晨睁开眼睛,三叔仍旧像往常那般,凝视着我、等我醒来。
“头还疼吗?还晕吗?”嘴唇努在我的额上,试探体温。
我感觉了一下,“不疼也不晕了。”
他深抿弓唇忖了忖,“我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不。就是觉得挺委屈你的”我实话实说。
他的双眸黯淡下来,“说吧,想让三叔怎么做?”
如此贴心,这般体谅,我当即热泪盈眶。
“床太窄巴,而且不够软”我说不下去了,扎到他怀里,哽咽起来。
床太硬,会硌到我的骆妞。”他揉揉我的后背,“这样吧,等纪耀扬那个臭小子状况好一些,咱俩回酒店去疯一疯。”
我由着他逗趣,把滴出来的泪水蹭在了他的胸口。
好一会儿,他止住笑声,胡噜着我的头发,声线深沉,“骆妞,三叔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这么忍让。除了你,唯有你!”
我离开他的怀抱,仰望着刀削斧凿般的帅脸,“所以,我是要以身相许的,对不对?”
他皱了下眉,“骆骆,记得你曾经说过,‘以身相许’不只是陪睡的意思。后来,真如那句话所言,你舍命救了三叔。从那之后,三叔就很讨厌这个词。”
“那,换个说法”我想了想,“等熬过这段时间”
我窘红了脸,赖唧唧地撒娇,“你、你再笑,我就继续哭了啊”
“好,不笑不笑!”他收起笑颜,瞬间恢复了正色,“说吧,需要三叔做什么?”
我咬着嘴唇凝眸以对,“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去说服耀扬接受你。”
“你的意思是,一周之内我们不可以见面是不是?”他又重重地喷鼻息,“你想要三叔的命是不是?”
“我们可以发信息啊!再不然,我可以抽空跟你视频”
他摇头,“不行,一周太长了。为‘心舞’安排代课老师,处理一下桂城的几条‘落水狗’,回凉城看看‘蒋氏’,这几件事情满打满算最多需要五天时间。一闲下来,就必须加倍忍受相思之苦,我受不了!”
“那就五天。”我咬咬牙,“你以为我就能受得了么?闻不到你的味儿,睡觉都不踏实”
他没作声,用热吻回复了我的话。
早饭过后,三叔就离开了医院。
没过多久,陶重奉命给我送来了换洗衣物和日用品。
有他们两个帮忙照应“心舞”,我也可以心无旁骛地陪伴耀扬。
郁闷的是,耀扬一直在闹情绪。
起初,我跟哄孩子似的,不厌其烦地喃声相劝。
半天下来,收效甚微。
索性不再理他,反倒自己变好了。
到了晚上,他终于不再别扭,但是不能提及三叔,一提就马上变脸。
好吧,此事急不得,还有几天时间呢!
睡前,耀扬扯住我的手,怏怏地问,“心心,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明天下午检查报告就出来了,到时我会跟医生商量的。”摸摸他的头,一如对陶重那样。
——事实上,耀扬虽是二十一岁的年龄,心智还停留在十八岁。
他忽然费力地抬起微微能动的右手,抓住我的腕子,把我的手指放在他嘴边,努唇亲了一下。
“嘛?为了让我帮你快点离开这里,极力讨好啊?”我玩笑道。
他却红了脸庞,“三年前就想做的事情,捱了这么久才做到”
我莞尔浅笑,“不早了,睡吧。你放心,我不走,就在隔壁陪护室休息。如果你想叫我过来,按一下枕边的呼叫器就行了。”
“你是自己睡吗?”他竟然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