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放下戒心

程小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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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老祝给骆心打来电话。

    “阎肆说你们要订婚了,是真的吗?”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骆心不想隐瞒,便如实说了。

    老祝沉吟片刻,“你现在并不是很想嫁给他,对不对?”

    “只是订婚,又不是马上结婚。他说了,先把婚订了,至于什么时候结婚,由我做主。”骆心故作轻松。

    不这么说又能怎么说?

    父亲的心脏比孩童的都要脆弱,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她不可以据实以告。

    但,知女莫若父,何况老祝十分精明。

    “沁儿,你非要什么事都自己扛是不是?就不能把苦衷告诉爸爸吗?”

    骆心不禁用力捏握手机,“爸,哪有什么苦衷?肆哥对我很好的,不然又怎么会让我做‘肆海国际’的总裁?”

    “可是”老祝不甘心。

    “爸!”骆心正色打断,“我也不小了,做什么事自有分寸,你就别操心了。要么这样吧,等我订完婚,你先回都灵。让狄风照顾恩恩,我总觉得不是很踏实。”

    三两句话,就把老祝的注意力给成功转走了大半。

    “可是你现在的状况”想到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的恩恩,祝瑾年踟蹰起来。

    这些日子,闺女和外孙两头拉扯着他的神经,只觉得精力匮乏得厉害。

    现在知道闺女平安无事,总算稍微宽心。

    但是外孙女尚未谋面,祝瑾年仍然无法老怀安慰。

    骆心能够了解父亲的心境,又碎碎地劝了一通。

    老祝终于同意,待订婚仪式结束后,他就回都灵去。

    等恩恩放了暑假,便带他回来团聚。

    父女俩又随便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骆心把手机放在桌上,死死地盯着它看。

    她怕这里面有监听装置,所以跟父亲通电话的时候格外谨慎。

    那些可能会令阎肆不快的话题,她几乎从不提及。

    若是父亲无意间说了什么,她总会打个岔、支到别的话茬上去。

    压抑是难免的。

    为了瞳瞳,骆心受得住。

    晚上躺在床上,阎肆说起了订婚相关事宜。

    他整个下午什么工作都没碰,专门研究这个来着。

    骆心静静地听着,间或“嗯”一声,没有任何异议。

    她向来对形式化的东西不甚感冒。

    之前跟蒋少恭的婚姻,连个结婚仪式都没有过,只订过婚。

    蒋少恭是想办个结婚仪式的,屡次三番提出来,都被她给否了。

    此刻,阎肆滔滔不绝地叙述着各种构思,骆心却想着,但愿这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有结婚仪式。

    她只觉得感情累人,不想再深陷其中。

    就在阎肆的念叨声中,骆心沉沉地睡着了。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怀抱,习惯了他身上的气味,能够在他的臂弯里安然入睡。

    望着骆心的睡颜,阎肆翘起了唇角。

    他一点也不介意她听他讲话都能睡着。

    因为这从侧面证明,她并未忐忑不安,她是有安全感的。

    在他们的感情历程中,只要她肯放下戒心,就等于她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而余下的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由他负责完成。

    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当然,也要切断她的所有退路。

    这边厢,将要订婚的男人还有点患得患失。

    那边厢,失意的男人正在对着江水出神。

    蒋少恭睡了一下午,天黑后才醒酒。

    他不愿在屋子里待着,不愿面对那张随时都有可能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假脸,不愿想象同样格局的主卧房内上演着什么样的限制级画面。

    然,来到江边,仍管不住自己的脑子,餐馆里发生的一幕幕宛若就在眼前。

    蒋少恭咬了咬牙根,愤怒地捶了一下长椅。

    明明很想冲过去两拳结果了那个杂碎的性命,却因为各种顾忌而百般哑忍。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过。

    蓦地,急促的脚步声叩响耳鼓,扰乱了愤怒的情绪。

    蒋少恭扭头看去,但见几个人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速度很快,且个个手中拿着长短不齐的家伙。

    几乎未作迟疑,蒋少恭便霍然起身。

    第一个人冲到跟前的时候,他一记飞脚踹了出去,正中对方胸口。

    紧跟着,就与其余几个歹徒厮打在了一处。

    虽然蒋少恭身手也算不错,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打斗中,一个歹徒绕到他身后,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棒子。

    耳力了得的蒋三爷登时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剧痛卷席而来,腿脚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猝然向一侧栽了过去。

    倒地后的一瞬间,杂乱的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不——,不要——”骆心失声尖叫。

    尾音中,一双大手搭在她肩上,温柔地把她摇醒。

    睁眼,便看见了一双关切的凤眸。

    “心,怎么了?嗯?”男人用指肚帮她擦抹着额头的细汗。

    经他一问,梦中的情境浮现在骆心的脑海。

    她惶然摇头,“没没事,就是做了个恶梦”

    ——不能说实话,不能让阎肆知道她梦见了蒋少恭。

    阎肆听了,失笑道,“傻瓜,恶梦都是假的。别怕,我在呢”

    声音轻轻的,像柳絮儿拂过心田。

    可还是无法安抚骆心的惊惧。

    她怕被他察觉,便不再言声儿,抱紧怀中的被角,贴着他的胸口,再度阖眸。

    然,翻腾的思绪怎么都按捺不住。

    梦中的蒋少恭背对深渊站在悬崖上,冲她帅气地笑着。

    “骆骆,你还活着,却要跟别的男人订婚,我便没了偷生的必要。我们今生无缘,来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