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光黑暗

萱草花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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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乱做了一团,这下没有人在拦着,所有人都要夺门而出,除了那个尽职尽责的老婆婆。

    “你的伊织小姐在那里受辱,你还要拦我们?”白马筱十分不理解的看着眼前这个婆婆。她的面无表情让白马筱觉得她巴不得看伊织出丑。

    所有人都站在了这位老婆婆的面前,但没有人敢上前拨开她。

    身后的墙上依旧投影着隔壁房间里的画面,山口伏在伊织的身上,伊织上身的和服已被撕扯的乱七八糟,几乎已经**。

    那婆婆依旧面无表情的右手一扬,就听一声沉闷的声音,那画面立刻消散,众人诧异的回身望去,只见桌上的那张投影咒印符上扎着一把飞刀。

    当他们惊讶的再回过头时,婆婆已经从她左手的三味线的头部拔出一把无镡直背刀,横在身侧,挡在了门前,“伊织小姐吩咐过,不允许你们离开这个房间。”

    她为了拦住他们去救她所谓的“伊织小姐”,居然动了武?

    纪可言着急的说,“老婆婆,您不是伊织的人吗?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救她?”

    “伊织小姐自有打算,既然是她的选择,我就要帮助她完成,防止任何人打乱她的计划。”

    尽管前车之鉴让他们明白不应该打乱计划,这样只会添乱,但除了白马筱外,还有一个人完全坐不住。

    “婆婆,她是因为我才遭此大难,就算让我们与整个日本黑道为敌,也不该由她来承担。”聂涧枫心里清楚,就算这真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不该让别人为此付出代价,何况这种代价对女人来说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但这婆婆完全听不进去,缓慢而又决绝的摇了摇头。

    聂涧枫知道她有职责在身,十分不情愿的说,“那就只能得罪了。”

    聂涧枫伸手抓住了老婆婆执刀的右手腕,想把它拨开。忽然她的右手轻轻一拨,将刀架在了聂涧枫的脖子上,聂涧枫一愣,忽然腹部一痛,被她左手的三味线顶出了三步。

    白马筱上前怒道,“你疯了?!伊织和你有仇吗!自己的罪自己顶,大不了我们灭了那帮鬼子!”说着他挥手就要打。

    “慢着!白马。”聂涧枫捂着腹部,拦住了他,“你不是这位前辈的对手。”

    聂涧枫向来不会和他斗嘴耍贫,既然说了他打不过,那就真的是打不过。

    看白马筱悻悻的退到一边,聂涧枫拿起了剑,抽出,剑尖向下对婆婆施了一礼,“请指教。”

    婆婆没说话,只是又缓缓的摇了摇头。

    聂涧枫见状,只好先手刺出一剑,却被她极快的一刀打开。

    这婆婆看着年纪大,身形却是极其迅速,每一次打开聂涧枫的剑都是以极快的刀速挡开,随后又极快的横在门口,拆了几十招,她挡门的姿势却是丝毫未变。

    这几十招全都是一招一招拼凑出来的,聂涧枫一招完整的剑招都没有打出来,甚至是第二招都没法使出就被她打开,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是如此。

    “是‘神守’!您是‘魅之舞姬’千守鹤大人!”幸子十分不可思议的说,“我小时候经常听到您的传说,还以为您早就……”

    “那都是老身年轻时的传言。现在的我已不再年轻,只是个普通的弹弦老太婆。”老婆婆平淡的说着。

    白鸟翎好奇的问,“这老婆婆是谁?很厉害吗?”

    “那是当然,她可是江户时代第一美女,风靡当时的日本很多年的歌舞伎。传说中她的剑术非常高,经常借着献舞献唱的机会进行暗杀,一招奥义‘神守’据说没有任何剑客可以破得了!”

    听着她的夸赞,千守鹤依旧平静如水,“小姑娘,你两件事都说错了,无论是容颜还是剑术,老身都输过,而且是输给了同一个人。”

    “我知道!是黑羽梁月!”幸子脱口道,但很快就尴尬的低下了头,明明刚刚还夸她各项第一,没想到却也认识那个打败了她的人。

    千守鹤没有回答,而是不自然的看了眼白鸟翎,而白马筱、白鸟翎以及纪可言三人都是十分惊讶,之前遇到的千子钥剑就一口咬定白鸟翎是这个黑羽梁月,而这位老婆婆提到她时也会不自然的看向白鸟翎。

    只有白马筱明白,这个黑羽梁月和白鸟翎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位小姑娘……很像那位故人。不过……她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千守鹤自言自语道。

    聂涧枫和她过了这么久的招,完全清楚她的剑术远在自己之上,此时也十分敬佩的说,“前辈,如果您是江户时代的人,那么现在该有三百多岁了?”

    白马筱心想这很有可能是个不羽人。虽然她听起来非常厉害,但这时他赶着救人,没空赞叹这个老妖怪,“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总之你挡着我们救人,就休怪我不客气!”

    千守鹤面对他凶狠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老身看着伊织长大,知道她有分寸,这时你们不插手,对她是最好的。”

    “我今天就要过这门,有本事你剁了我!”白马筱骂道,弯腰从她的刀下钻了过去。

    千守鹤立刻刀锋下压,向他的后脑勺斩了过去,立刻被白鸟翎出刀阻挡。

    白马筱想趁此机会闯出去,谁知两刀相交的一瞬间,千守鹤一脚同时踢出,将白马筱踢了回去。

    白马筱彻底被激怒了,掏出一张爆破符,“今天我就是把这里炸了,也要出去!我看谁拦得住!”

    话音未落,千守鹤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与此同时,白鸟翎的匕首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明明大敌当前,自己却内讧成这样,这场面即使是自诩见识广博的幸子也不由的钻到了纪可言身后。

    “老身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上白马家的后人。不过除了白马非,老身还没把任何白马家的人放在眼里。”

    白马筱这时无奈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爆破符,他知道就算想和她同归于尽,她也能在点燃爆破符的一瞬间将他一刀穿喉,再顺便一刀将符斩成两半,凭她的刀速简直小菜一碟。

    “聚灵于腹,沿胸至喉,由口喷出。”

    白马筱这时全身都不敢动,只好听从魂侣的做法,将灵气聚集在了腹部。

    一瞬间腹部开始肿胀,觉得快要爆开,他赶紧将灵气从腹部移向胸部,在短暂的胸腔几乎要炸裂的痛感后,赶紧移到了咽喉。

    这下不用按她说的“由口喷出”,强大的压力直接冲向了口腔,他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强烈的气体从嘴里喷发。

    他原以为魂侣教他的这招能十分霸气的像哥斯拉似的喷出一道壮观的射线来,结果只是打了个超响的嗝……

    而且这一团从经过了肠子带出来的灵气,将那里的味道也给带了出来,一瞬间一股恶臭迎面而来,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就连白鸟翎也皱着眉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鼻子。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千守鹤这个老成持重的剑道前辈居然反应比他们还要大,居然收回了刀,挡在脸前,就好像被人扔了一团石灰粉,不得不挡。

    包括白马筱在内的所有人都很诧异,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居然定力这么差?

    “无剑指,攻她左脚踝。”

    白马筱照做,趁着她捂脸,一道青光擦过了她的脚踝,居然奏效了。

    千守鹤吃痛的叫了一声,跪倒在地,白鸟翎趁机上前,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胜负居然出现的如此快,并且还如此滑稽,“魅之舞姬”输给了一个恶臭的饱嗝。

    纪可言骂道,“你是吃了屎吗?这么臭!”

    白马筱也没想到赢的如此轻松,还如此突然,不愧是魂侣,看来她很了解千守鹤的弱点。愣了两秒后,立刻推门而出,余下的人除了看着千守鹤的白鸟翎外,都急忙跟了出去。

    隔壁的门口果然站着两个黑西装,他们看了一眼这群从旁边包间里涌出来的六个人,目露凶光。

    还没来得及放狠话,就被白马筱和聂涧枫一人踹飞了一个。

    这动静一出,从门内立刻涌出来十几个人,场面顿时乱做一团,聂涧枫拳脚相加,瞬间打倒了三个,但人实在太多一时间挤不进去。白马筱那边就不那么顺利了,他拳脚功夫几乎没有,脸上挨了几拳就乖乖退下,纪可言补上,宁静受了伤不敢出手,似乎也没这个必要,赶紧从人群中拉过退下来的白马筱,身后还护着幸子。一旁的宁远上前一步护在宁静他们身前,一下子形成了一个防守圈和一个进攻圈。

    偶尔有几个从纪可言与聂涧枫的攻势下漏出来的家伙扑向他们,几下就会被宁远撂倒,场面虽然混乱,对方人数也多,但毫无悬念的形成了白马筱一方的压倒性优势,一个个小喽啰就像是送经验的小怪。

    不一会儿先头部队都躺在了地上,后出来的十个人拿着钢管,这下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拳头的力道和距离都比钢管弱很多,这下面对赤手空拳的两人优势瞬间就靠向了黑道。

    一时间聂涧枫和纪可言攻不进去,身上也挂了彩,被钢管敲中好几下。

    白马筱见他俩挨了好几下钢管,上前就要用无剑指把他们串成糖葫芦,被宁静死死的拦住,“不能用灵术!后果真的很严重的!”

    白马筱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锁链紧紧拴住的饿狼,死命的想挣脱,但最后的理智紧紧的拉住了他。

    “老聂!你拔剑啊!用剑不算灵……那啥的!”

    显然,聂涧枫不想出人命,这样的乱战很难做到点到即止,剑一出必见血。

    “去你妈的!”白马筱再也忍不住了,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就冲上去一通乱打,这一下场面更加的混乱。

    打了将近有五分钟,白马筱几乎肿成了一个猪头,这些黑道不止是肌肉发达,明显也是练过的,就这么僵持到现在,从门里出来一人,喊了一句什么。

    所有人停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山口整理着杂乱的衣领,看了看他们,笑着说,“终于肯出来了?不过可惜,我的事也办完了,看在伊织小姐的份上,老子不和你们计较。”

    他说的话在场只有两个人听得懂,但看他这状态,心里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马筱骂着脏话就要冲上去,被聂涧枫拦住,白马筱刚想连聂涧枫一起骂,就听聂涧枫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和我们的事了结了,我们和你的可才刚开始。”说完,他看了一眼纪可言。

    纪可言会意的翻译给了山口,山口哈哈大笑,“我们新口组随时恭候。”说完他就下了楼,身后的小弟们一个个嚣张的看了他们一眼,跟着山口离开。

    所有人都在内心挣扎着,不知该不该就这样放他走。直到他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这样的挣扎才逐渐消失。

    白马筱冲进房内,所有人都紧跟其后。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中间的矮桌上,伊织静静的以一个优雅的坐姿坐在桌上,手里拈着一根燃着的香烟,蓬乱的头发下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全身的和服都被蹂躏的十分褶皱,上身的和服更是被撕扯的穿不上了,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她的双肩。

    白马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无神的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