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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师成自昨日见过官家对待密报态度之后,就决意不再发言,何故,也是不明白官家的意图的啊!
至于蔡攸,那就是赵佶玩伴好吧,让他参谋一下哪个青楼有美妓,哪个瓦舍有新曲倒还差不多,军国大事他哪里懂得,看看老爹模样,不由心中暗赞,有样学样,一幅深思国事的忧国忧民之态在那里装逼。
赵佶忽然神游太虚中回转了过来:“啊!好啊!太师说的好!众卿说的都很好!”
高俅、童贯一时绝倒。好么,感情我们说关于官家一句没听到。
赵佶接着说道:“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好诗,其中忠心一片啊,可见这王林倒也是个心向朝廷的。百年驱驰幽燕寒,万千汉儿望宸銮。听听这个,心忧燕云汉家男儿疾苦,是何等忧国忧民啊!”
蔡京、梁师成一听,心下大慰,好在没有乱说话,弄半天官家是想要招安这王林啊!蔡攸仍是一幅忧国忧民状,实际心中一片茫然,官家这是在说什么呢?他并不知道张叔夜奏报之中把王林的那首诗也一并写上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看张叔夜的奏报,拿手上做个样子后就放下了。
童贯心中欢喜,这下稳了,梁山愿和,官家似是欣赏这王林,那就不用再用兵梁山了,终于可以一心燕云事了。
高俅心中不甘啊,官家,自您居潜邸以来,我可是陪吃陪玩陪踢球的啊,咱这是什么感情,您怎么能因为一首诗就想放过梁山呢!老臣的感情......唉,感情不感情的先一边吧,官家最大啊,这梁山先放一放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来阴他们。也不敢再说出兵剿灭了!
赵佶看自己一番感慨之下,众位爱卿皆是一幅心悦诚服模样,似是极为认可判断,不由龙心大慰。
“以朕看来,依折家故例未尚不可。折家不也是兢兢业业守在府州,未让西夏越雷池一步吗!无非给些钱粮,养他一军又何妨。我大宋国库充盈,何必把些许钱粮放在眼里!”
蔡京心下滴血,些许钱粮,我现在差不多要刮地三尺了,再添一军供应......唉,先放放再说吧!
蔡京正想着,忽然看见官家看向自己,忙一幅敬畏殷切求听教诲模样。
“太师,听闻你家外孙年已笈笄,甚是贤淑......”
蔡京心中狂喜,莫不是官家看中了我家霏儿,要她入宫,那不是蔡梁两家荣宠更隆。
却不料官家接着说道:“甚是贤淑。王林是朕曾见过了,也是翩翩风流佳公子。朕意将梁家女赐婚与王林,不知太师以为然否!”
听着似是询问,可分别是在直接决定了。
蔡京听了心中一暗,这一起一落的,也难得蔡京心志坚定,没有出什么问题:“官家,王林一山野贼寇,怎能配得上我家外孙。这个......”
话未说完,已被官家打断了,赵佶心道,太师你哪里知道梁家女已与王林纠缠一起了,还在这里阻三阻四,不是坏了这美好姻缘。
“朕意招安王林,那他就不再是寇了。王林文采风流,虽只几首传世,但篇篇精彩,就如那青玉案......哦,这个以后再说!”
赵佶及时打住,想这正在议大事呢,诗词还是下去和蔡攸讨论吧,那才是个知情知趣的。这几个不是老,就是粗,哪里懂得个中精妙,朕这不是对牛谈琴吗,这样想着,嘴角又扬,颇有几分自得。
“王林即文采风流,朕就赐他同进士出身。他不是为朕出战辽国吗,那朕就以他为知登州事,节制登州水师。”
赵佶不由得呵呵而笑:“如此,那王林就不草寇了,而是朕的肱骨之臣,不就和太师门当户对了吗!才子配佳人,佳人慕少艾,哈哈哈哈,朕是成就了一桩美事啊!”
高俅听了,心如刀搅。想我高俅,与官家是何等的亲密,即便如此,官家也未曾赏我进士出身啊,这王林杀我高家两人,反倒杀出功劳来了吗。
这大宋立国以来,一贯文贵武贱,最论出身。如果没有进士身份,就只能止步于州县之下,记无登堂入室贵为宰辅的可能。所以,赵佶这次可是真正下了血本,一下子给了王林进士出身,这可是比知登州还要大的赏赐啊!
犹豫再三,高俅咬牙上前:“官家,这王林犯上作乱,攻州府杀重臣,如此封赏似是太甚了。老臣冒死奏报,可让这王林为登州水师都统制,等北伐归来,有了功劳再行封赏。否则北伐归来,有大功臣子如何封赏,居于其下则有失官家体面。”
童贯也认为如此封赏不妥,无他,这王林一旦有了进士出身,再以一州知事一同北伐,若让他夺了先机,功劳超过自己,那自己这一生的愿望如何实现。
“官家,老奴亦认为太尉所言有理。王林以秀才之身,一日而掌一路水师,已是皇恩浩荡。莫若能立了新功,再予封赏。”
赵佶想想,还真是这个理,赐王林如此高位,那北伐归来,众多将士如何封赏,又想了想。
“那就封王林上轻车都尉,登州水师都编制。
赐婚梁亦霏与王林。
命张叔夜再上梁山,传朕旨意。
这事就这么定了,太师,政事堂速拟旨意,让张叔夜再上梁山,让梁子美准备准备,不日送女前去完婚。蔡枢密,你随朕来,朕这里又得了一首好词,你我参详参详。”
说完,赵佶站起身来,带着成就一桩姻缘的快乐走身走了,蔡攸赶快跟上,一并去了。
留下各重臣面面相觑。
............
大名府,中书府衙之内,梁亦霏抚琴而坐,余韵袅袅之际,心思已是不属。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琴儿快步走了过来,面带喜色。这琴儿自幼陪伴梁亦霏,两人似主仆实姐妹,故而无人之处,琴儿亦活泼了许多。
“小姐,大喜!”
梁亦霏面色不由一滞:“你这疯丫头,我哪里来的喜事?”
“小姐,刚在厅堂,我听到老爷和夫人在说话呢,说是官家赐婚,将小姐许配给王林王公子了!”
这琴儿与梁亦霏情同姐妹,自是知道自家小姐心意的。
梁亦霏听闻,不由心中一喜,面色酡红:“真的吗?!不会吧,那王林现落草是寇,官家怎会赐婚与他,他......他又怎会接受官家赐婚!”想起王林不愿招安之事,心中不由有些黯然。
“小姐,确是官家赐婚,官家还封王公子为上轻车都尉,做了登州水师都编制呢!”
......
内堂之内,梁中书与夫人两人正呆坐那里,不知祸从何处起。
梁夫人道:“虽说这王林是个文采不凡的,可是,可是他一个占山为匪的,怎配得上我家女儿!官家,官家......”心中怨气,却是不敢宣之于口。
梁中书道:“我也不知这旨意为何而来,想我家与那王林素无纠葛,官家为何下此旨意,为夫也是不明。你且休急,我已行书岳丈大人,看到底出了何事?”
顿了一下,又道:“这王林倒是有些才能,区区一年就弄如此声势。可是,如今招了安,却是区区武职,我梁家女怎能嫁入将门,侍奉那粗鄙武人!且看看岳丈如何回复,再行奏请官家,驳了这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