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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上,萧坤正在府衙之中观赏抄家所得珍玩,家奴郭篱跑了进来。
“大军破城了!老爷,快些逃走啊!宋人就要杀过来了!”
萧坤侧耳一听,果然城中人声鼎沸,喊杀声一片,却并不慌乱。
“你这个狗才,此处为大金之地,哪里会有宋军!定是我大金军前来,快些去拿官服,老爷要去迎接大军!”
在萧坤看来,这苏.州已是金地,远离辽宋,宋人一向懦弱,辽人又被金人打的远窜大漠,难里会有大军来打苏.州,这狗才还说是宋军,是欺自己无知么,分明是金军来了。他是知道金军残暴的,这外面喊杀声定是金军入城抢掠时发出。
“老爷,是真的有宋军打来了。你听外面喊声,是宋人话语,不是大金口音的!”这郭篱急的只跳脚,心道真是犯了贱,为何不独自逃走,要来报信,要是给这宋军抓住了,说不定要倒霉。
原来,王林部一路警戒前行,遇到村落即留二个都,把人全部抓捕起来,押送至后方甄别。其余军伍接着赶路。
所谓甄别,就是区分民族,汉人交与辽东军,其他民族交于战俘军充做劳工。这一路行来,倒是路过了四个村落,已是落了八个都在后面。
一路疾行,到了第二日上午,抵达苏.州城外五里处。大军隐蔽,稍做休整之后。辽东军便三五成群,直奔苏.州东门而去。
这苏.州未经战事百年,守城门兵丁哪里会有什么警惕心,远远的看到许多难民模样人奔涌而至,还以为是逃难的。不由得心中高兴:这下又可以勒索些财物了。
却不想这些人过了吊桥,纷纷拥挤在城门洞里,后面还不断的有人过来。
那守城兵丁已是火起,若不是这些人也是本族人,都已经想拔刀砍人了:“都快些排队,搜查以后才能进城,再在此处拥挤,把你们抓起来去当签军!”
那兵丁话音未落,就感觉腰间一痛,低头看时,一把短刀正插在腰腹之上,痛呼声中,那短刀在腹中一搅,顿时失了声息。另两个兵丁也被人捂嘴捅死了。
此时,城楼上十数个守城兵丁还在看着下面不断涌来的难民说笑,就见几十个难民已顺着马道跑了上来。
一个伍长厉声喝道:“尔等可知这是何处,也敢闯上来?还不快些走开!”
这伍长看跑上来的这群人等皆着破旧奚人、渤海人服饰,还以为是未见过世面土包子,不知这城楼是不能上的,上前喝止他们,想赶走他们。
却是董齐带着部众上来,见那伍长喝止。董齐自腰中捧出一把碎银,仍不说话,憨笑着快步向前。
那伍长见到银子,心下一喜,倒一时没有注意这些人已走到面前。见董齐将银子捧到眼前,笑骂着去接时,董齐已一把把银子摔在他脸上,一步上前,手中短刀已挥向他脖颈。这伍长久未见战阵,再加上辽朝末年亦如大宋一样,军伍废弛,很少训练的,哪里敌得住董齐这突然袭击,被一刀割断了脖子,血光飞溅。此时,董齐所部已冲上前去,那些兵丁一怔神之间,已被干掉了几个,余下人等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去拿刀枪,忙跪地投降,却被董齐部一个个杀了。
董齐见肃清的城楼,立刻发了一只哨箭。
城外宋万、陈达部听到哨箭,所部枪兵立刻冲向城门,董齐见接应已出,立刻向城下罗士勇招呼一声,罗士勇留下百十人守住城门,自带余下部众涌入城内。
这苏.州城承平百年,虽然降金后汉人多遭了殃,但城内奚人、渤海人并未受到涉及。此时,见数百本族打扮汉子持刀冲入城中,并不特别慌张,胆小关门闭户,胆大的还站在门前观望。
罗士勇所部并未理会街边人等,呼啸而过,直奔府衙而去。但接下来宋万,陈达部就不同了,这些人不怕罗士勇部是因为他们皆是身着本族服饰,但宋万、陈达部就明显不同了,这是宋军服饰啊,怎么会有宋人杀到这里,不论心中做何想法,这些民众纷纷逃入家中,大门紧闭。
宋万部一马当先,杀向军营所在,陈达部却分做三支,杀向另三门。此时,王林率晁盖等其余军众依次进城,控制街坊。
萧坤听得郭篱说法,侧耳一听,果然是宋人话语,这才信了。心道怎会有宋军杀来,可是第一反应却是要逃。管他为何来的,反正是来了,先逃了再说。忙起步跑向后宅,去找家人。
此时,罗士勇已带人到了府衙,招呼一声,一个头目带了数十人绕向后门,罗士勇自带其余部众杀入府衙。
罗士勇自幼生活在辽东,受够了辽人跋扈,后来又被金人侵入,更是残暴,此次搜索大.连,又听那残存老幼哭诉奚兵烧杀,心中早就怒火万丈,此时进得府衙,见人就砍,直杀入后衙。
萧坤接了妻儿,刚欲逃走,已听前衙惨呼连连,忙转向后门,刚至后院,就见后门被人一脚揣开,十数人已执刀冲入,再回头时,已见罗士勇带人围上,长叹一声:“本官乃大金苏.州知府萧坤。宋金结有盟约,你等怎可毁约而攻我苏.州。带我去见宋军将主,本官要找他理论!”
话说的硬气,只是声音颤抖,把心中恐惧暴露无疑。
罗士勇执刀向前,冷笑一声:“你这狗贼,还想见我家将主!我家将主有言,凡凌虐汉人者,皆杀之,要见我家将主,来生再说吧!”
喝令一声:“尽皆砍了!”
罗士勇部众皆苦辽人久矣,此时得了号令,纷纷执刀向前,乱刀之下,萧坤并一妻两子,瞬间被砍翻在地,乱刀只下,哪里还有活路!
此时,宋万已带兵杀至奚人军营。远远的看那军营时,宋万已是心中杀意盈天。
原来,这军营前立有十余木桩,有七八人吊于木桩之上,看那服饰,均是汉人。想是犯了奚人,被吊了示众的,也不知吊了几日。
这苏.州金军原是一千,四门防守之下,还有八百余在军营之中,正自拿那些妇人取乐,就听外面脚步声震天,营门守卫看时,却是一队人马执枪杀到,吓的发一声喊,跑入营中,大喊:“敌袭!敌袭!”
可是这奚兵本就疏于训练,平日里对百姓作威作福倒是好手,募地听到敌袭,有的竟吓得手脚瘫软,动弹不得,也有些百十个勇武的,执了刀盾,结阵冲向营门。
此时,宋万率军已至营门,见有人冲出应战,大喝一声:“一、二、三营随我杀敌,其余包围这里,不要跑了一个!”
大喝声中,队伍已化作三阵,四、五两营分向左右,包围军营。
一、二、三营随宋万杀了进去。
此时,那队奚人已冲了过来,刀盾交互,竟也是颇有章法。宋万手执铁棍,大喝一声迎上前去,铁棍挥起,直砸了过去。
那奚兵见铁棒凶猛,惊的举起盾牌来挡,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一击之下,那执盾奚兵竟被砸得手臂骨折,一声惨叫倒地,宋万毫不迟疑,就势挥起铁棒,上前一步,铁棒横击而出,又是两个奚兵被砸向后飞起。众奚兵大骇之间,宋万已如猛虎扑入,当者骨断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