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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宁止登基之后,因着江南瘟疫刚刚过去,百姓自瘟疫而过,苦不堪言,故而施行德政,减免苛捐杂税,且开辟了与陈国的往来通商,修建道路。
大齐自前朝休养生息,现如今更是迎来了繁荣昌盛的时代。百姓人人称颂宁止是位明君,同时民间更流传着当今圣上与皇后的恩爱故事。
“听说这当今皇后乃是仙女下凡,美若天仙,叫皇上一见钟情,从此眼中再没别人。”当今圣上后宫空虚,唯有皇后一人。虽然皇后从未露面,但人人心中也揣测,这大齐皇后必定如同天仙下凡一般美丽,所以才能引得圣心常驻。
倒是坐在茶馆边上一小生哂笑道:“什么天仙下凡?当今皇后是咱们平洲顾府的三小姐,你若是不知道,就别乱说。”
那小生说的信誓旦旦的,边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在回忆。
倒是坐在一面屏风后面的女子忽而轻笑,声音低低的道:“总算是听到一个人没有瞎扯的了。”
“娘娘……不,夫人,他们都说夫人仙女下凡,是夸赞您呢,夫人只管听着就是。”桑儿站在边上,一边给女子添茶,一边低笑道。
那女子便撩起了面纱的一角,露出一段光洁优美的下巴来,衬着天鹅一般的颈脖,果然是美丽异常。仿佛是天山上隐没在冰雪后的莲蕊一般,隐隐绰绰,更让人心生旖旎之念。
这女子就是那些茶客口中所谈论的顾云姝,此次,本来是白清离前来平洲上任,刚好宁止带着她出来微服私访,故而,才在茶馆里面听到了这么一番戏言。
被夸奖了一番是天女下凡,顾云姝的心情显然不错,颔首挑眉,故意瞧向了宁止,道:“皇上在百姓的口中,似乎不怎么样啊?”
众人只是如何揣测她贤惠美貌,却未曾说过宁止只字片语,多少都有些是他折服在她美貌之下的意味。
“可见民间传闻,不过是百姓揣测,朕于妩妩何尝只有那些皮相之色?”宁止虽然这么说,可是眼中倒是未曾有什么不满,左右不过是百姓闲来无聊时候的谈资,他也不必放在心上。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对顾云姝如何,相信不用外人揣度,身边的女子心中也清楚。
顾云姝听了一会儿,见他们说的愈发的离奇,什么自己在平洲的时候,无意之中救了被暗杀的宁止,两人之间暗生情愫;什么当初宁止和靖王便是为了争夺皇后娘娘,兄弟两个人才会反目成仇,靖王才会造反。
如此一来,就连顾云姝都觉得,自己快要被坊间传闻传得不似常人了,不是红颜祸水,便是天女下凡,总之不是一般人。
如此听了一会儿之后,顾云姝也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不再听了。左右,她是当事人,当初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不过是有一件事情,倒是说得不错。当初,的确是宁止对她见色起义,从平洲第一次遇见她开始,便觊觎她,算计她。
只是,顾云姝永远都不会告诉宁止,其实,自己上辈子就已经是对方的女人。
而宁止,也永远不会告诉顾云姝,其实从上辈子,她当他小妾的时候,他便已经将一颗心遗留在了对方的身上。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仿佛都在不言之中。
“对了,表叔从今日开始,便要在平洲走马上任,左右平洲是表叔熟悉的,一定能将此处治理得很好。”
说说笑笑,顾云姝忍不住将话题绕到了正事上面来。
说来,如今璟哥儿也差不多有三岁了,可白清离仍旧孑然一身。现如今,白清离远比当年更加固执,在外当官,许多事情即便是顾云再怎么唠叨也没有用。时日久了,顾云也知道,当年的事情,是自己亏了白清离。
让他错过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故而,也心虚不再说什么。
顾云姝有些瞧着白清离这样,心中也有些怅然。表叔为她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年少旖旎,错过了便是有缘无分。
可如今,她的身边有宁止,是她真心所爱。她也总不能为了安自己的心,强硬的在白清离的身边再塞一个人。这无疑,是对白清离的一种羞辱,只会让对方更加的刺心。
故而,顾云姝即便是心中担忧,也只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表叔若是去了平洲,且记着,若是天寒地热,也可找一个给自己加衣扇凉的可心人。”
“娘娘放心。”白清离颔首。
这三年,能够在顾云姝心中悄悄看着,他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当初本就是他对不起顾云姝,未曾给她十足的信任,也未曾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白清离也不抱怨。
“平洲是微臣的家乡,此次平洲一带生了水患,微臣多谢皇上给微臣机会,让微臣前来治水。”
宁止的面上倒是没有过多的神色,他挑眉道:“你是朝中难得的人才,朕自然不会埋没了你。这一次,平洲便是你施展才华的舞台,还望你好好上心,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是。”白清离连忙点头。
两个男人之间谈话,气氛总是有些严肃。
倒是一直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璟哥儿听说白清离要走,眼巴巴的伸出手来,抓住了白清离的袖子,问道:“白太傅要走?”
璟哥儿除了父皇和母后,素日里面对别人都高冷,要说好一点的,也只有白清离了。
或许是刚出生的救命之恩,璟哥儿对白清离和对别人总是有些不同。加上白清离在朝中的时候,担着璟哥儿的启蒙,璟哥儿对白清离就更加多了两分亲厚之情。
“太子殿下,微臣没有走,只是暂居平洲,待到治水成功,水患过去了之后,便会回来的。”
白清离对璟哥儿也十分的耐心。
璟哥儿虽然只有三岁,可倒是也人小鬼大,闻言点了点小脑袋,道:“前些日子,儿臣也曾见父皇为了水患的事情日夜忧心,若是白太傅能够解了水患之困,到时候百姓们一定会感激太傅的。”
白清离笑看着他,道:“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便知道为百姓考虑,将来必定是一个爱国爱民的。”
璟哥儿听不懂这些官方的话,他只知道,白太傅之前还答应他,要与他说书籍里面的典籍,现如今白太傅要走。治水可是一个大工程,白太傅或许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只希望,白太傅快快回来,能给自己再讲一些典籍上面的故事。
这是他与白太傅约定好的,他会信守承诺,慢慢等着。
顾云姝与宁止为白清离践行之后,一行人便离开了茶馆。白清离前去了县府,而宁止则是带着顾云姝回到了他们曾经在平洲的旧宅。
自从顾云姝当了皇后之后,平洲顾家的那些人便留着二房的屋子不敢动了,平日里面还要请人细心打扫,维持着他们当初走的时候的模样。
顾云姝来的时候是悄悄来的,到了顾家,也不想惊动任何人,不过是和宁止从侧门进去,悄悄的走了一圈。
“如今再看,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顾云姝坐在廊下,瞧着外面的荷花池。物是人非,当年,她所有的一切便是从这荷花池改变的。
顾玉珠将她推入池水之中,谢瑾瑜舍弃自己,救了玉珠,自己溺水迎来了前世的记忆。
“妩妩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跌入水中,有人救了你?”
两人环抱着坐在廊下,宁止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