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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夫人不是给了你一幅观音图作为寿礼吗?”青青问道。
沐天妍冷笑了一声,“她怎么会如此好心,那幅画根本就不是前世名家的真迹,而是个赝品,我若是拿了那幅画去,定会被扣上个罪名,到时我身败名裂,而他们坐收渔利。我哪会有这么蠢?”
沐天妍拿到那幅画后便找人来看过,是个赝品。她之前本以为是大夫人做贼心虚,怕自己揭穿上次追杀之事,所以才赠了一幅画给自己,可没想到她竟然还不死心,设下这个陷阱让自己往里钻。
幸亏自己有准备,让沐铭墨寻来了这盏玲珑九曲水晶杯,这杯盏不仅外表精美,更令人称奇的是,若是倒酒进去,还能看到杯底山峦起伏,红日缓缓落下的奇景。
这件绝世珍品用来送给贤妃当作生辰贺礼,那绝对是够了。
须臾数日,转眼间就到了菊花盛开的时节,而偌大的皇家别院中,宫人们早早地就洒扫布置,准备迎接赏菊宴。
别院大门前,不时有马车停下,打扮得亮丽娇艳的名门闺秀自马车上款款而下,远远看去,倒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皇家举办赏菊宴就是为了挑选皇家儿媳和驸马,并为朝中权贵子女赐婚,所以除了一应女孩儿,各家公子也来了不少,皆玉然挺拔地进了园子,吸引了不少怀春少女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精美的油壁青幔马车停在了门口,帘子一掀开,就见一位身着浅碧色青柳软纹束腰长裙的女子施施然走了下来,只见她头上挽着朝月髻,插着一对珊瑚绿宝石珍珠步摇并一支白玉兰玉簪,腕间各悬着一对银丝缠翠玉镯子。
远远望去,整个人宛若一朵出尘的雨后玉兰,说不出的清新雅丽。
而女子另一边却站着一位身形挺拔修长的俊朗少年,月白银丝的锦服上绣着青色的竹叶,越发显得他白皙俊俏,和旁边的女子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我看青青直接跟着你算了。我都说了不穿这么招摇,她偏拿出你来压我,说什么这是你的心意,切不可辜负了。”沐天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不禁忧心道。
而一旁的沐铭墨却若无其事地笑了,明亮的眸子似满天星辰,“你这样打扮的确很好看。况且今日宴会非比寻常,你又贵为郡主,平日里不事仪容外表也就罢了,但今天各家千金都在,总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去!”
沐天妍被他这一番话堵得哭笑不得,随即玩笑道:“你今日倒也清逸俊朗,莫不是想着在宴席上给我寻个弟妹回来吧。”
可谁知沐铭墨听了这话,俊俏的脸上竟然带了几分怒气,“阿姐是故意要刺我的心吗?我说过,此生只和你在一起,再不要旁人。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说完,沐铭墨径直走了进去,把沐天妍一个人留在门外,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
沐天妍一愣,自己不过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生气。可真是长大了,自己这个做阿姐的,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
沐天妍正要进去,就被身后的声音给叫住了。
“五妹今日打扮得好生清丽,可是想着一会儿在宴席上大出风头?”
沐天妍转身一看,就见沐雪怜从身后走来,今日的她穿着一袭凤穿芍药五彩缂丝裙衫,乌油油的头发绾成了流云髻,其上插了一支五彩琉璃海棠花簪,长长的珠翠流苏在日光下摇晃生辉。
这一身打扮,越发衬得她容貌倾城,令所见之人为之倾倒。
而沐雪怜身后站着的便是她的同胞妹妹沐雪清,今日也是打扮得异常艳丽,一身桃红轻纱罗裙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两姐妹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沐天妍面前,又见她今日穿得如此美艳,心中不免燃起一股怒火,但面上却未曾显现出来。
“多日未见大姐,大姐倒是越发漂亮了。”沐天妍笑着说道。
沐雪怜掩面一笑,转而对着沐天妍说道:“妹妹真会说笑,姐姐这几日不过是在精心准备舞艺,甚少出门而已。倒是妹妹看起来淡定自若,可是准备了什么绝佳的表演?”
沐天妍嘴角轻扬,但眼底却藏着无尽冷意,“我哪有姐姐多才多艺,只盼一会儿能够亲眼目睹姐姐歌舞,也祝姐姐能得偿所愿。”
说完,沐天妍便转身而去,留沐雪怜愣在原地,不知她是何意。
“姐,她这是什么意思?”沐雪清看着沐天妍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也不知。好了,我们先进去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说完,两姐妹一摇一摆地进了别院。
宴会开始,礼乐声开始奏响。
一身着淡金色牡丹花纹曳地锦裙的丽装女子走向了正座,只见她头戴累丝金凤八宝攒珠冠,其间又分出八股凤尾,各衔了一枚明珠并吐出两股珍珠流苏来,看起来熠熠生辉,恍若天仙。
又见她云鬓蓬松,娴静若水,生的眉飞目细,妩媚绝美,倒和完颜逸尘有几分相似。
宴会同往常一样,赏了几许花房匠人特意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后,一干人等回到了花厅正中,摆了宴席在阵阵菊香中推杯换盏。
一时又有各家小姐纷纷献艺,一方面是为了赢得贤妃赏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彰显才艺,便于以后选个高贵又心仪的夫婿。
而沐天妍本就不喜这样的宴会,索性守着那些精致的糕点在一旁观看,不知不觉那盘菊花糕竟下去了大半。
“又躲在这里偷懒?”沐铭墨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
“我只是在想,怎么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没来。”沐天妍一边品着茶一边悠悠道。
沐铭墨一听到她这么说,不解道:“听父亲说,今日皇上召集内阁和众皇子议事,怕是现在还没结束。怎么,你很想着他们来?”
沐天妍拍了拍手,淡淡道:“他们不来,那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沐铭墨不解其意,正要再问,就听见前边突然响起了训斥声。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拿这劳什子当做贺礼冲撞娘娘!”一宫中女官正在大声呵斥着衣着华丽的尚书府大小姐沐雪怜。
沐天妍走了过去,拉住一旁不知谁家的小姐一问,这才知,原来是沐雪怜当众弹空侯吟唱禁曲,还拿着一块猫扑蝴蝶折叶穿花沁水玉献给贤妃当贺礼,一时凤颜震怒。
“哎,我倒瞧着那玉挺漂亮的呀,怎么会惹得娘娘生这么大气?”人群中一女子小声道。
另一女子道:“你不知道,贤妃娘娘属鼠,而这玉上却画着一只猫,这不是忤逆犯上吗!”
而看足热闹的沐天妍轻笑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她就听到沐雪怜在叫自己的名字。
“娘娘,雪怜携小妹雪清,庶妹天妍,恭贺娘娘寿辰。”跪在地上的沐雪怜声音还带着颤意,但眼底却滑过一丝狠毒。
沐天妍停住脚步,淡淡一笑,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