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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其道而行之,让日本人感到压力,不得不放了三人。
跟日本人混的汉奸刚受了嘉奖,就神秘失踪,不知生死。
日本人不得拼命让他们活着,好好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将军,”张老三抽着烟斗,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的出版社,明天头版头条讲的都是这个事。”
用脚踢了下桌子:“这些钱足够买你的服务了。你还可以明天一早逃离上海,去租界也行。后半辈子无忧。”
达闻西冷冷说道:“张老三,这事吧,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倒是认识几个干出版的,不过现在已经午夜,明天的报纸早就印好了,我没那么大的脸面——”
张老三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到桌子上,边说道:“事关几个孩子的命,先生你就多忙碌。”
达闻西捡起折纸,打开一看,脸色大变,沉声道:“你从哪里得知的地址?”
纸上的内容是一个地址,就是他的私人印刷厂的地址。
“你第一天干,我就知道。”
达闻西摇头道:“不可能,我报纸上说过不少你的坏话,你如果知道,早就电话举报我了,不可能等到今天。日本人的赏金不香么?”
日本人三番几次找他的神秘印刷厂都找不到,报纸整天都是些反动言论。抓住就是死。
张老三站起身冷冷道:“我张牧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在上海强取豪夺的事儿没少做,你骂我,别人骂我,我自己作的,我认。但是,日本人来之后,我从来没有做过卖国求荣之事,也从来没有因此迫害过一个中国人。”
“你骂我辱我,我做了我认,你在报纸上骂日本人,我也觉得没有错。为何要举报你?”
达闻西大声喊道:“你休想用这种豪言壮语欺骗我!”
“欺骗你?可笑。”张老三淡淡道:“我不举报你,不代表我不烦你。下次在路上千万别让我看见,不让人打你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敢骂我!”
张老三哼哼不止。
达闻西来了句“有辱斯文”,披着衣服往屋里走。
“干什么去?”
“找笔,骂你儿子。往死里骂。”
张老三张了张嘴,想要骂人,又想起来达闻西可能会有的结局,长叹一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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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108号。
池云天拿出随身钢笔,在合同上面签了字。出版社的原主人大喜过望,退居一边。
池云天看也不看那合同,转而对下面紧急召集一起的全部工人说道:“今晚的印刷量特别的大, 而且报纸明天要免费赠送。做到街面上,人手一份。”
“我知道各位想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机器没开,版本已出。”
“但是我现在是老板,所以,还请各位听我的话。”
“今晚加班的工人,每人五十法币。”
几百号员工,你看我看你,谁都不相信。
五十法币,一个人一个月工资了。
这么些人哪。
池云天大手一挥,背后几人,打开箱子,都是法币。
“时间紧,任务重。工友们,拜托了。”
资本家深深鞠躬。
市区,马渚家。
天马上就要亮了。马渚醒的比较早,在院子里打了会拳,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顾东来。
“顾兄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他更想问顾东来,怎么知道他的住处。
“请马老板屈尊移步。”
马渚跟着到了门口,门口停了至少六辆车。
“车上装的都是报纸。”顾东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有人希望利用你脚行的伙计们,把六车报纸明天一天赠送完毕。”
“赠送?”马渚皱起问头。
报纸便宜么?
便宜,也不便宜。反正普通百姓绝对不会买的。有那些钱,可以买一天的蔬菜裹腹。
“不错,只希望你那几百兄弟能每拉一位客人就送上一张,仅此而已。”
“哦?还有此等好事?”
马渚笑了,他挽起袖子几步到了近前,“可是郑警官的意思?”
“是一群可怜孩子父母的意思。”
每辆车都下来一个司机,奉送上一封信。
里面各有一封信,和一张支票。
马渚淡然说道:“看来报纸的内容,不是很正规啊。”
那些司机默不作声。
顾东来点点头道:“有些事情,本就不是每个人都有魄力去做。马老板就当我没来过,就此别过。”
马渚目送顾东来转身走了几步,远远喊道:“我认识不少养着报童的人,可以让那些报童帮着发发。”
顾东来头也不回,“我们已经找过,他们都已经同意,不用马老板忧心。”
他说着,话里的语气让马渚委实高兴不起来。
好像就是连那些毛孩子都敢发,你这个堂堂市区脚行的大老板,却不敢。
他几次张开口,最终却也没有发出声音。
郑开奇其实连借口和理由都想好,只要他答应。
可惜,穿鞋的总是不如光脚的痛快利索。
马渚不参加,很影响整体效果。
参加这件事,不光能打压日本人的嚣张气焰,还能救出几个中国人,这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甘愿做那亡国奴?
后来顾东来问过郑开奇,为什么不好好劝他。
郑开奇说,当不是一路人的时候,你不能用道德去压迫一个人。能利用的,只有名利而已。
给他巨大的好处,然后风险自负,是最好的合作方法。
而不是所谓的抗击小日本或者为中国而战。
就像士兵不会要求百姓堵枪眼,共产党也不会奢望小日本像个人。
“我们做好我们能做的,仅此而已。”
顾东来一时无法接受。
还好,虽然马渚没有答应,但其他途径都算是圆满成功。
只待第二天太阳升起。
小张三和小油王疲惫回到办公室,看见顾嫂做了胡辣汤,和几碟小凉菜。
众人再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吃过暖胃辣乎乎的汤,几人精神见好。
郑开奇突然笑了:“咱们好像做了许多被日本人和警署发现就要杀掉我们的事情。”
小张三第一次喝胡辣汤,正在慢慢品尝,听了郑开奇的话,开口道:“开奇你这样说,怎么有种说地下党的感觉?”
“地下党?”小油王是个认真探索型的人,虽然也第一次喝胡辣汤,但不耽误他喝得认真仔细。
“小张三你懂什么是地下党么?”
他小油王反正是不懂的。
小张三挠挠头:“我也不清楚。”
他放下筷子,说道:“二几年的时候,我还小,经常去码头玩,也遇到过宣传赤色文化的共产党。那个时候他总是说,我们不能克扣工资,不能压榨工人。我爸就说,不克扣工资赚什么钱?不压榨工人怎么让人畏惧?我觉得没毛病。那些工人吃不上饭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嘿嘿笑了,“直到前几天,我因为得了嘉奖,认识了几个日本商人。本以为可以帮我爹谈上几笔生意,毕竟我懂日语嘛。结果,那些日本商人各种克扣,各种压榨,还说着这是给我机会,让我别给脸不要脸的话。”
“我当时义愤填膺,恨不得拔枪射了他。”
“你开枪了?”小油王问。
“肯定没有。”小张三苦笑摇头,“回家后越想越生气,没来由的想起当时我爹对那个共产党人说的话,跟今日日本人跟我说的又有何等不同?那样的居高临下,如看待牲口。”
他还记得当时年轻共产党人怜悯的神情,看向他父亲,青帮大佬,就像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父亲放过了他,可惜,他也没撑过当年的四月十二日。
郑开奇点上了烟,默不作声。
小油王轻声问了句:“共产党啊,到底是群什么人啊?”
小张三瘫在那:“谁知道呢。”
顾东来看了眼郑开奇,自顾自开始收拾。
房间就突然陷入了奇妙的安静。
好久,郑开奇打了个呵欠,看向玻璃门外的街景。
“嗯,天稍微亮了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