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林铭玉便起了,难得与林海林锐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就着酱黄瓜,腌姜丝,腌黄芽菜,凉笋丝喝了两碗鸡豆粥,吃了一块酥饼,林铭玉肚子饱了,放下筷子一瞧,满桌子只等他了。
洗手之后,马车已经备好,林铭玉需前往乐福王府等小世子涂砚,然后陪着涂砚入宫进入上书房念书。
故而,三个人便备了一辆马车,两台轿子。
林铭玉与林海话别,难免又听了几句诸如“不许顽皮,好好念书”
之类的教诲,才被放去马车。
林锐笑一笑,道:“回头九哥接你出来用午饭,下晌若是无事,便在衙门外头的茶馆里听会儿说书,九哥落衙后,带你去跑马。”
林铭玉笑眯眯应了:“你们就放心吧,我必好好的去,又好好的回。
保证不主动生事,安分守己做个好伴读。”
叔侄两同时摇头笑,见者林铭玉上了马车,方各自去各自的去处。
林海下了朝之后,递了折子求见圣上。
在悦心园外等了半个时辰,常福出来宣召,林海笑着与他寒暄,常福细声提点道:“圣上方瞧了各路都督的请安折子,龙心甚悦,今岁万寿节必是热闹呢。”
林海领他的情,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道:“正是呢,常总管必是忙的,若是有个一时半会儿闲暇,还是要多多保重一些方好呢。
东山那头有处避暑的好去处,眼见着就六月的天,常总管什么时候也去瞧瞧?”
常福眯着眼睛,显得很是喜气:“劳烦大人记挂着,为圣上尽心,是我当奴才的本分。
这梯子陡,林大人留心脚下。”
林海脚步微微一顿,常福忙扶了上来。
借着这点儿工夫,一张薄薄的纸贴着常福手心被他拿住了。
两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保持着距离和身份,安静地走着。
林铭玉被马车送到乐福王府门前,递了帖子,门房想是得了吩咐的,见着名帖,马上把角门打开,让马车进去。
涂砚正在用早饭,听得林铭玉来了,让管家来问,用过饭了没有。
林铭玉如实说了,管家便把他带到偏厅,让他喝茶等着。
不过一刻钟,涂砚便收拾妥当,见了林铭玉,问道:“书可准备了?若是没带,我宫里多备了一份,也可应急。”
林铭玉回:“……都备好了。”
涂砚又一一问了带了些什么人,带了什么东西,又把如何安置随从小厮,宫中有何禁忌之类的事件细细跟林铭玉说了:“……一时想到这些,在宫中,总之便是多看少说少做,见着贵人了,执礼恭敬,万事受规矩法度,便不会出错。
若是有人欺负你,也不用害怕,报出我的名号,实在不行,便托人给我传话。”
因本朝伴读与前朝不同,伴读与皇子皇孙们念书的地方是隔开的,分在不同的院子,说是伴读,其实并非贴身陪着皇子皇孙们念书,而是充当一个玩伴的角色,素质跟得上去,兼职督促皇子皇孙们的功课。
宫中最是势力的地方,林铭玉初来乍到,难免有不长眼的不想着踩一脚显出自己威风,因而涂砚有这一番交代。
林铭玉一一应了,目送涂砚上了马车,跟林大吩咐了一声,让他赶着马车回去,待午时休息的时候再到宫门前来接他。
他自己便骑了一匹马,跟在涂砚的马车旁边。
涂砚掀开车帘,道:“铭玉,怎的不乘坐马车?”